顾言被呛了一下,下意识就想问她怎么样,还好及时的刹住了车。
“需要告诉他吗?”卜喜版顾言问,“我想他应该很想知道,先生。”
“不用了。”陆鸣宜的声音沉了几分,带着些自嘲的意味,“他就算在意也不愿意从我口中听到这些。”
顾言停住了脚步,轻风掀起他额前的碎发,乌瞳映着光像是玻璃镜面泛着刺目的光。
陆鸣宜的声音清清浅浅的传了过来,“我告诉顾绯带她儿子在国外治伤,顾绯跟我说了他在这世界的成长过程。”
顾言静静地等着他的后话。
听筒里一片沉静。
他和顾绯是各自为难的两个人,血脉将两人连系,不得不相辅相成。
如若他们中任何一人自私一点,就不会过得这么苦。
没有了他,顾绯会过得更好。
曾经有一个港商其实想要带顾绯走的,但是不想要顾言。
顾绯犹豫了很久,最后亲自送那人离开,在空旷的机场,她看着起飞的客机,对身旁的顾言说,“以后我们母子两就各自为难吧!”
顾绯还年轻,也漂亮,不会过得太差的。
陆鸣宜沉默,顾言也不说话。
交流的频道只听见滋滋电流声。
不知道过了多久,陆鸣宜先开了口,自言自语般,“难怪他如今脾气那么怪,实质上是在掩饰自己的脆弱。”
顾言:“……”
他反省了一下自己的行为,并不觉得自己表现过脆弱。
对于陆鸣宜自以为是的理解能力,他实在不敢恭维。
顾言牌卜喜用正事敲打他,“先生,猡河涌动加剧,地底狱火又攀高了几分。”
“先不管那边。”陆鸣宜应了一下,“我马上到胧月山脚下。”
胧月山脚下!?
原本还淡定如常的少年瞬间炸毛。
顾言非常确定谢独捅的是他胸不是脑子,怎么现在这思维跳跃到他猜不透了?
想归想,顾言顾不得其他马不停蹄的往回赶,暂时还是不能让陆鸣宜发现他掠夺卜喜控制权的端倪。
结果他刚喘着气到屋里,又收到陆鸣宜发来消息,“算了,我还是去猡河看看吧!”
顾言:“……”
玩我呢!?
顾言快抓狂了,庆幸自己还没有把卜喜给叫醒?
这一惊一乍的着实让人疲惫,顾言躺着休息了会儿,去厨房找了些吃的解决温饱,不由的又有些怀念卜喜,他在的话,这些小事倒都不用他操心。
屋外云层越压越低,是暴风雨即将到来的前兆。
顾言锁好了门窗,随意拿了本书翻开,准备静静地等着爻泺他们。
“跟对象吵架了,如何说能让对方原谅?”
一般回答:对不起,是我的错。
高情商回答:亲爱的,我真的是头一次发现自己能这么“高效”的惹你生气,能不能给我个机会,不让我再突破“纪录”?
顾言:“……”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顾言漫不经心的关上书页看书皮,这一看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一秒动心》。
让爱人更爱你,让情感更稳固。
让对方一秒上头的情话宝典。
每看一句宣传语,他的眉心就抽搐一下,疯了,陆鸣宜你还是那个崖岸自高,目无下尘的云剑派掌教吗?!
顾言觉得自己岂止是魂核碎了,脑仁核都被震快碎了。
陆鸣宜,这些年忘川的棺材将你毒害得不轻。
顾言烫手山芋似的扔掉书,那书页边角卷翘,被翻阅的次数痕迹极其明显,应该是陆鸣宜最近的宠书。
那人说的重新开始居然是认真的。
他之前说爻泺智商变低了,如今他虽然不太想承认,但是又不得不承认,陆鸣宜沉眠后再醒来好像越发天真了。
屋外哗哗哗的下起了大雨,顾言静静地盯着窗外雨帘,若有所思。
“忘川”是个癫系统,癫系统有个又二又疯又神经的癫主子。
可是只有他知道为什么会有“忘川”的存在。
不能再用以前的想法来审视和对待陆鸣宜了,顾言收回视线,正好瞄见陆鸣宜的房间门关着居然还上着锁,里面隐隐的透着蓝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