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他就匆匆往茶庄赶去。
薛予蓁看着他的背影,还有些没缓过神来,“到底是谁……”
垂在身侧的手被人握住,谢云涧拉着她往俆府走去,“相信子书兄吧,他们能处理好的。”
听这称呼,薛予蓁打趣道:“哦,这会儿你又不喊他师兄了?”
谢云涧脚步未停,哼笑一声:“本是看你们都太过紧张,想要活泛一下气氛。谁知那位师兄这次居然不在意。”
薛予蓁长叹一口气,道:“近来发生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子书师兄从五宗大比后便没闲过,也是没这个心情闹。”
是吗?谢云涧腹诽,那人分明在来时的路上还有功夫同他争风吃醋。
薛予蓁见他没说话,道:“谢云涧?”
知道子书珹对薛予蓁来说也是很重要的人,谢云涧自然不会将心里话说出去,扬起一抹笑,毫无感情地回道:“的确,他真是辛苦了。”
闻言,薛予蓁偏过头偷偷地笑了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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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跃上屋顶,居高临下地观察着俆府现在的情形。
前院的守卫根本拦不住凶兽,它们很轻松地闯到了后院之中。那些精美的假山陈设、亭台屋舍瞬间毁于凶兽们的横冲直撞下。而没有被保护着的下人们要么哭嚎着疯狂逃窜,要么惨死在凶兽嘴下。
薛予蓁一寸寸地看去,发现确实谢云涧说的一样——俆府现在并没有多少护卫守着前院,反而是一个劲地往后院,不,应该说往厨房后面回护。
不知是哪个惊慌失措的仆人打翻了灯笼,烛火攀着倒塌的亭榭往上熊熊燃烧,不过眨眼间,后院便火光冲天。
附近的住户被噪声惊扰,不少人都打开房门想看看出了什么事。
薛予蓁正忧心这里的祸端也是殃及普通的百姓,就见五六名知源宗的弟子已经围着俆府结阵阻隔。其中一人看见了薛予蓁,朝她挥手示意道:“师姐!此处有我们,不必担忧!”
也是,师兄不可能只叫他们六人负责此事。薛予蓁松了一口气。
“阿予,你瞧那儿。”身旁的谢云涧突然拽了一下她的手臂,目光示意她往下看。
后院火势渐大,几乎所有人都在想着逃命,也不管前院还有凶兽,一股脑地往前面冲着。而偏生这个时候有一人逆着人群直直往厨房后走。
薛予蓁眯着眼睛仔细瞧了瞧,“那是——”
“徐老爷!”谢云涧道。
“看来那位阿婶没说谎,徐家后面真的藏了什么东西。”薛予蓁看向谢云涧,吵着徐老爷逃窜的方向歪了歪脑袋,“走!”
徐老爷草包一个,空有一身修为却不知如何使用,很快便被两人追上来。
薛予蓁按着他的肩将他抵在墙上,笑嘻嘻地说道:“徐老爷,又见面啦。”
徐老爷早被这一晚上莫名发生的事情吓破了胆,又来了个从未见到过的小姑娘给他说“又见面啦”,他啊啊两声,眼睛一翻便昏了过去。薛予蓁手一松,他便倒在了地上。
薛予蓁:……
谢云涧解决完徐老爷的护卫回来时,就见薛予蓁跪在地上,双手在徐老爷身上四处摸索着。
“阿予,你这是在做什么!”他连忙上前阻拦,却见薛予蓁朝他举起手,手中握着一枚玉白腰牌。
“找到了!”
薛予蓁拍拍膝上的灰,无奈道:“本想好好审一审这个老头,谁知才同他说了一句话就昏过去了。”她皱着眉指了指自己的脸,“我长得很吓人吗?”
谢云涧看着那双明亮的杏眼,有些脸热,摇了摇头,“自然不是。”他轻咳一声,踢了踢徐老爷,“坊间传言,世家之间要说内斗,徐家是当之无愧的第一。怎么还会有他这个草包?”
薛予蓁倒是没听过什么关于徐家的传闻,她拿着腰牌在墙面上一寸一寸地试探着,“原以为厨房后面有什么东西,追过来却只有这面墙。”
“你这是在找暗道?”谢云涧见状也凑上前,打量着这面高墙。
徐家这座府邸靠着连鹤山而建,高墙之后便是看不见顶的山。若是想搞些小动作,简直太方便了。
“是。”薛予蓁应了一声,但没在墙上发现什么,“先前分明有那么守卫到这里来,我们一过来却只有徐老爷他们。可我没找到……”
谢云涧低头思索了一下,继而勾起一抹笑,“既然已经大动干戈了,就不必这样畏畏缩缩地找暗道。负星!”
见他唤出负星,薛予蓁有种不祥的预感,她往后挪了挪步子,谨慎地看着他:“你要做什么?”
谢云涧但笑不语,双手执剑,将负星插入地下,默念道:“四相见空,开!”
剑气凝于地下,向四面八方铺开,带来一瞬的震动。
待剑气散去后,薛予蓁好奇地看了看,望着高墙外的山体,伸手接住一片被震落的叶子,道:“好像没什么发生,难不成这里没什么密道——”
谢云涧却是一把抓住她的手臂,脸色莫名有些难看。
他挤出一抹笑,“阿予,你别怪我……”
薛予蓁刚想问他怎么回事,耳边就传来一道细碎的断裂声,同时脚下的地面微微颤动。
轰——
地面陡然破开大洞,站在上面的两人甚至来不及反应就已经在往下坠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