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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第三十六章 失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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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予蓁却往后退了一步,连连摆手,“我,我怎么能同前辈签这种灵契呢!!”

泠宿挑眉,“虽说妖族同人族以及五百年多年未曾相处过了,但在通道没有封闭之前,能与我这样的妖族签此灵契,可是不少人梦寐以求的事情。你当真不想?”

薛予蓁小心翼翼地看了他一眼,道:“可是前辈,我是剑修,并非万兽修……”

听见这话,泠宿险些气笑了,这小丫头,竟然将他同低贱的野兽相提并论,只是还没等这道气发出来,就见薛予蓁递给他一叠符箓,笑眯眯道:“前辈,不结契也能联系上的。子书师兄给我写了很多传音符。”

泠宿看着眼前的一沓传音符,沉默了一瞬,将其收下,而后说道:“若是有空,还是叫你师兄多给你找些书看吧。”说罢,转身就走。

薛予蓁茫然地看着他的背影,问身旁的施淼淼,“师姐,他是在说我没文化吗?

施淼淼捂着嘴偷偷笑了两声,“我曾读过一些古籍。在沉渊峰一战前,人,妖,甚至是魔族,是一起生活的,虽摩擦不断,却也有合作共处的时候。书中鲜少提及与魔族的关系,却写过人妖两族间有一道灵契,可使结契者双方灵气相连,心念相通。”她想了想,“不过这契多用于有情人之间,且更多的是束缚妖族。五百年前大战时,五洲各处遭难,许多古籍都葬于战火之中。何况,沉渊峰的封印不仅封住了魔域入口,还将妖族的入口也封闭了。五百年来,很少能再看见妖族,那些见过妖族的前辈要么一直在闭关,要么渡劫失败身陨……这些东西便也没什么人研究了。”

施淼淼安抚道:“想来,那位前辈是担忧自己伤害你,才提出此计。”她顿了一下,“话说,小风筝你是如何识得这位前辈的?”

薛予蓁这才想起自己还未说过秘境里的事情,便简单地将事情给几人说了说。

得知泠宿居然同宁沂上仙认识,几人都不免感到震惊。

陶小雨道:“这位前辈既与宁沂上仙相识,想必也对上仙所造的神器有所了解。他都这样说,便说明了那位谢公子并非歹人。”

莫泱对泠宿不感兴趣,对谢公子更不感兴趣,只是好奇谢云涧到底交给薛予蓁了什么东西,“那谢公子给你的到底是什么东西?就不能给我们看看吗?”

薛予蓁也不知这事能不能说,她看向几位伙伴,只得歉意地笑了笑。见她如此,几人也并不强求,飞快转开了话题,同施淼淼说起了秘境中的见闻。尤其是莫泱,寻常时候他就能说得不行,更别提经历了这一遭,说起话来,那是一个眉飞色舞,口若悬河。

见施淼淼听得认真,薛予蓁便没去打搅他们,朝凫华比了个手势,示意她要自己去走走。

褚霁远在进秘境之前就已经对有些宗门的行为有所堤防了。而在秘境坍塌后,不需要他说,其他大门派也觉察出来了不对劲,继而目前留在秘境废墟前的大部队,基本上都是在秘境中受伤或是修为低下的人。

薛予蓁转了半天,同门师兄弟没撞见,倒是看见了元弋晓和柳倾云。两人在秘境中也是受了不小的伤,没参与对潘长老的逮捕,而是在崇涧宗的营地里疗伤。薛予蓁本想着去打个招呼,刚踏出去半步,又想起三人在进秘境闹的不愉快,便犹豫起来了,脚步一转就要离开。

在她犹豫的档口,两人也看见了她,先后出声喊住了她,“薛小姐!”

薛予蓁只好又转了回来,“元公子,柳小姐。”

元弋晓和柳倾云对视一眼,前者神情还有些迟疑,后者却已经大方地应了一声,“我们好歹在秘境中并肩合作过一段时间,薛小姐不必如此客气,直接叫我倾云便好。”她抱拳施礼,“还要多谢薛小姐在秘境中的几次搭救。先前的事,是我太过计较,给你平添了不少麻烦,实在抱歉。”

薛予蓁本就是少年心性,想着在秘境中都是一道并肩作战的伙伴,心中那点气早就没了。听见柳倾云格外认真地道歉,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也连忙回了一礼,“谈不上搭救,大家都是拼了命在争取时间。”她挠挠头,“柳小姐比我年长,直呼名字有些不妥。”

柳倾云也不在意这些,爽朗道:“是要虚长你几岁,如果不介意的话,叫我倾云姐姐也行。我可以叫你予蓁吗?”

“可以的,倾云姐姐。”

“嗯。”柳倾云满意地点点头,“怎么一个人在这瞎转悠?”

薛予蓁道:“想起秘境中的事情,心中有些烦闷,想着自己走走,散散心。”

见总算有自己能插上话的话题了,元弋晓连忙开口,“秘境之中的事情的确蹊跷。若是我没认错的话,那几名绘制阵法的弟子应当是襄州凌河药谷之下的一个小门派的。”

听见“凌河药谷”四个字,薛予蓁有片刻怔愣,但她只是恍惚了一下便回过神,“可此次秘境试炼,并未看见凌河药谷的人。”

“若是要做坏事,本人来了更是不便,但若要是派些无关紧要的人来,东窗事发时还能借‘治下不严,管理不当’来遮掩。”柳倾云道,“凌河药谷……”

虽然没有同凌河药谷直接打过交道,但因为母亲可能是药谷之人,薛予蓁竟有些想要为它说话,但只张了张口就将话咽了回去。平阳城里未经报备出现的药谷弟子,秘境里和药谷相关的门派弟子,就连十年一次的秘境试炼,凌河药谷都没有参与……现在几乎是所有的证据都指向药谷。就算薛予蓁想为它说话,也找不到什么能立得住脚的说辞。

“予蓁,予蓁?”柳倾云轻轻晃了晃薛予蓁,面带关切,“怎么突然愣了神,可是想起什么了?”

薛予蓁急忙道:“没有。我对凌河药谷不太熟悉,只是在想,凌河药谷以‘悬壶济世’闻名,为何要做这些事情……”

见她神色落寞,柳倾云丢给元弋晓一个眼神。两人自出生起就在一起,对彼此的小动作再熟悉不过,元弋晓轻咳一声,“其中怕是有些什么我们不清楚的隐情。对了,予蓁,我能这样叫你吗?”得到同意后,他笑了笑,抬手指了指她脖颈间坠着的玉佩,“之前在秘境地宫时,我见你是用这块玉佩挡住了乌霜赤焰的一击。这难不成是什么法器?”

元弋晓的本意只是想岔开话题,却没想薛予蓁听见这话后瞬间就红了眼眶,倏地抬起手攥住玉佩,像是害怕有人会抢走它一样。她嘴唇发颤,说不出什么话,只是嚅嗫着一些听不清的音节。

本来只是打算不聊那些倒人兴致的话题,却惹得人家更难受,元弋晓一时手足无措,正要凑上去安抚一下,却教一柄长剑挡在原地。

褚霁远面色难看,声音冰冷,“元公子,柳小姐,你们这是对我师妹做了什么?”

两人还未答话,薛予蓁抢先一步开了口,“不关他们的事,是我自己……”不过瞬间,她就已经变得脸色苍白,语气急促,但看见褚霁远后,她精神了些,“师兄,我有急事——”

褚霁远抬手打断她,“先去休息。”

薛予蓁并不认为自己需要休息,相反,她觉得自己急需去做些什么事情,什么都行,以便于去忘记自己再一次失去亲人的事实。比如,那些幻境太过真实,也消散得太快,以至于叫她还未仔细地看过亲人的脸,就醒了过来。再比如,目睹父亲的灵魂为自己当下致命的一击,然后像灰尘一样飘散在天地中。

薛予蓁有些急躁地再一次握住了胸前的玉佩,想要和褚霁远说些什么,但褚师兄这次的态度十分强硬,左手微微一抬,敛芳回便抵在了她的后背,将她往前推着。薛予蓁只来得及扭过头匆忙地朝她新交的两位朋友说一句“回见”,就被带离了崇涧宗的营地。

“师兄,我真的有要事相报。”薛予蓁现在又坐在了敛芳回上——那柄神剑在推着她导致她一个踉跄险些跌倒后,就转变了方式,一剑柄将她顶得坐在了剑身上,“师兄?”

但她的好师兄并没有像往常一样听她说话,而是停下脚步,神情严肃地看着她。这样的褚霁远对于薛予蓁来说其实有些陌生,至少在这四年间,她从未见过他露出这样的表情。褚霁远的确严厉冷静,但在面对她和施淼淼时,总是温和的。

见她一脸无措,褚霁远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并起两指搭在她的手腕上,“灵力紊乱,心神不静,若是再有什么差错,灵力倒流,全部修为溃散不说,甚至连性命都难保!”

薛予蓁难以控制地咬着嘴唇,垂下眼眸,“我知道,这些我都知道,可是师兄……”她这几年哭的次数实在是很少了。父母亲人还健在时,她是被捧在掌心里长大的明珠,性子调皮但又胆小怕事,明明是自己做错了事或是惹出了祸,却总是泪眼涟涟地凑到长辈面前卖可怜。那时,什么事情都解决,她也只是会被不痛不痒地斥责几句。可现如今,再也不会有这样的人了。

即便是现在,心中的委屈都要满溢出来了,却只是红了眼眶,“可是师兄,我实在是没办法了。我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又一次亲人的离开…”她哽咽着,“我,我只是想做些什么事情,让我没有精力去想这件事。”

褚霁远拧眉,“什么叫‘又’?”

坐在剑上的少女缩着肩膀,双手紧握着颈间的玉坠。褚霁远这才意识到,即便薛予蓁四年里以一种常人望尘莫及的速度成长起来,但也不过是将将十七岁的孩子。就连许乐禾这般年纪了都还会在偶尔回家时向父母诉苦。是她的懂事叫人忘记了,她的肩背还未宽阔到去顶起所有事情来。

薛予蓁没有道出缘由来,她不知道该怎么说,该说些什么。

褚霁远也不再追问,只向前一步抱住她,将她的脸轻柔地按在自己的肩上,“不会再有下一个‘又’了,不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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