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麟墨始终未放下剑,叶无忧刚想上前,又察觉不对,退后一步。
茶沐始终是那模样,南山微微皱眉,似在确认,随后开口说道:“别装了。”茶沐正在抹眼泪的手指一愣,又楚楚可怜地望向她。
见南山如此说,几人都站在原地不动,茶沐见状,站直身躯,轻笑着说:“好吧,只是一个小小的玩笑而已,这样就被看穿了?”
“叮当。”
是叶无忧的铃铛响起来,卿麟墨这才冷冷开口:“何人?”茶沐故作玄虚,说:“明明就是茶沐。”南山视线始终停留在她身上,随后开口:“不是人。”
“嗯嗯,不是啦,是邪祟。”茶沐说,“这个身体不好看吗?虽然已经死掉了。”
南山闻言微微皱眉,茶沐是被夺舍的身体。
那人饶有兴致地看着他们,叶无忧脚腕一沉,一只怨鬼的手,猛地将她拉入河里。
南山只微微碰到她的指尖,从她手中滑走,茶沐继续说:“故意邀请你们来玩的,这河里啊,之前也有小孩抛在这,还不少哩!”南山看着波澜的水面,霜风夙突然开口:“哈哈,南山姑娘,这就交给我们吧,叶姑娘处境可不太好,去帮她吧。”
他又加上一句话:“和非人之类的东西比拼剑术,这还是第一次,不过想必也会败在我剑下。”
南山看着他们,掐个诀,至少保他们,便跳入水中。
霜风夙走到卿麟墨身边,说:“我们赌能扛下几招,输了你就请喝酒,赢了你也请。”茶沐一脸怪笑的看着他们,卿麟墨闻言微微皱眉,未置一词。
霜风夙爽朗一笑,说:“小狼崽子,我就当你默认,再让我见识见识你这几年的长进。”
两人率先进攻,茶沐躲闪着,仍然那样笑着。
霜风夙换个角度,从另一边进攻,卿麟墨招招狠厉,霜风夙洒脱中带着凶猛,茶沐见状,差点躲闪不及,说道:“你们的剑法真有意思!差点这副壳子又不能用啦,我可不跟你们打,嘻嘻……”
霜风夙剑横斩过去,却只留下一地灰尘。
他不满地说:“唉,这就走了?还没尽兴呢。”转头又看向卿麟墨说:“请我喝酒!”卿麟墨总算开口,重复着上次的话,说:“师父,喝酒伤身。”
而在水下,无比黑暗,仿佛与上面两个界,叶无忧的脚腕被死死扯住,拉向水底,她只觉得眼前阵阵发黑,空气被一点点剥夺,她想起在寺庙顺过的匕首。
而那水下尽头,一个小孩模样的怨鬼,身子扭曲成不正常的角度,四肢七零八碎,张开嘴,却是全是血红色的眼睛转动着。
叶无忧被吓住,但来不及多想,在快要被吞噬时,匕首刺下,那小鬼吃痛直接松开手,叶无忧踹它一脚,借力而起,拼命往水面游。
她耳边听不见任何声音,肺中的空气寥寥无几,她感觉五脏六腑都痛起来,身子因为缺氧而痉挛,抓不住任何东西。
但是,她的腰肢被卷起,快速地往上。
她只能微微睁眼,勉强看清面前人,四目相对,南山尾巴和耳朵都显现出,她的尾巴卷着她,将她往上带,察觉到她快要窒息,南山眼神中担忧,随后轻轻捧住她的脸。
温暖的空气顺着柔软的嘴唇进来,南山将空气渡给她。
叶无忧不再缺氧,南山眼波流转,整个人都像散着光辉,叶无忧只觉得心如擂鼓,脑子一片空白,悸动渐渐涌上来。
南山见她渐渐恢复起来,带着她往上游,爬到岸上。
叶无忧咳嗽几声,两人都浑身湿透。
再去看南山时,她已经把尾巴和耳朵都收起,轻轻抱着叶无忧,霜风夙和卿麟墨把她们拉离岸边。
南山环顾四周,问:“那邪祟呢。”霜风夙说道:“跑了呀,还没打几招就跑了,你们得先回去换件衣裳啊。”他看着浑身湿透的两人。
南山说道:“我无妨,倒是叶姑娘……”叶无忧此时正回想着那一幕,有些出神。
“叶姑娘,你的脸怎么如此红?”叶无忧下意识伸手去摸,脸颊有些烫,她沉默一刻,说:“冻着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