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是希望你能帮我把这封生日信转交给她,我的礼物也放在里面。她会料到这封信的,你可放心。
我必须得承认我害怕面对她,就像个意外捡到宝石的穷鬼,一穷二白惯了,于是觉得不管怎么珍藏都是亵渎珍宝。
我曾见一本书里写一只肚大无嘴的葫芦。
与她的目光相撞,我便成了那葫芦,肚大无嘴,心里的波澜起伏太多,于是只好冷着脸,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
她的眼睛,很不一样。有时,像是洞悉一切的明光,仿佛直见我的灵魂,能看穿我层层的遮掩。
我时刻谨守自己的懈怠,生怕流露出一丝不堪。
有时,尽染春芳、花苒翠玉的清潭,也难及那双眼睛的一丝风华。
她的眼睛里,有时审视,有时深思,有时欢畅,有时肆意,有时呆若木鸡,有时拒人千里,有时羞涩,有时慌张,有时信心十足,有时心花怒放,有时是期待与紧张,有时是古井无波,有时是惊讶与呆滞。
我曾配译过一句歌词,“晚钟声依依,世界多大我不在意。”
她的眼里,有世间所有的美好,我只要看她就好。
但,很多时候,我不敢看向她,因为我觉得我不值得。
我好像为了她做了很多事,好像为了她改变了无数事,但好像,我又什么都没做。
我自觉不够努力,她的眼里装满了世间美好,看一眼也觉亵渎。
却也舍不得一眼不看。
我很喜欢一本书,那书里说:“总有些人一眼看到便会心生好感,道理都讲不通。”像是沐浴春光那样,心情一下子便会好起来。
那书里说:“一个姑娘,如果有被人喜欢,而且那个人喜欢的干干净净,怎么都是一件美好的事。”她是如此美好的一个人,这样美好的事,值得她。
这红尘繁又寂,我怕她一个人。我不同意这样。
我喜欢她。
更不止于喜欢。
但那书里也说:“如果觉得喜欢谁,谁就一定要跟自己在一起,这还是喜欢吗?男子为女子做了许多事,女子便一定要嫁给他,天底下没有这样的道理。”
但我忘不掉她。
一日晚自习下课,我打算去小卖部买点东西,室友叫我顺便帮他带点东西,泡面之类。
因为不知道要买什么,我神思先行,让身体凭本能避开旁人。
楼梯上,我将回魂之刻,眼睛看不清楚,只知正欲侧身。
一丝幽香撞得我神魂归位。
我的身体将我令在原地。
我才发现我身前是一位姑娘,我离她很近。
怎么会这么近。
那幽香转瞬飘散,无影无踪,撞我一个心神大震。
我没有看清那个姑娘。
但我的灵魂与身体已先我一步认出她。
我没有看清那个姑娘,但一瞬,我便知道是她。
果然是她。
我一下噤了声,缓了步,到了小卖部,只敢在饮料机那里徘徊,像是一个世纪都过去了,我总算从一堆水里挑了两瓶水。可能,那两瓶矿泉水比较满吧。
有一天晚上,我和她在楼道转角相遇,我见她启了唇,却欲合难合,欲言难言,卡在那里,分寸难进。
她有未竟出口之语。
我已不敢有所奢望,也知她想说什么,只是,我总是喜欢多坚持一会。
就像我之前特意为了班会课录的视频里说的,心有所遇,又怎能无动于衷。
我在别处看到一句话,觉得很好,“慢慢是个好词,慢慢相遇,慢慢成长,慢慢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