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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章 八十一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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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络尤顾络尤顾络尤顾络尤!起床啦!”

覃响蹦到他的床上,悄悄占了一点位置的膝盖摩挲着床单和床垫,让他们都有些眩晕了,打着圈无声地旋转出皱褶,没有吵醒躺在床上正睡得香甜的顾络尤,看他的模样,怕是床单有声地旋转出了声音,也是撼动不了顾少爷的睡姿,安稳定性。

就是不知道呼吸是不是乱的。

覃响用手捏住他的鼻子,奇怪地“欸”了一声,“顾络尤啊顾络尤,你就这么没有戒心啊,不怕我害你啊?”说着晃了晃他的鼻子,跟落花飘入水中泛起的涟漪一般,如果要是说疼啊、说不适啊,那就是他的罪过了。

“我随你害。”

看看看,在自己对不会害他这件事情上信任十足,那要不要变成九足?八足?七足呢?自当是一百足,覃响是一位不会辜负人儿信任的人儿。所以,他只当是叫醒人,见他说话了便松开他的鼻子,想来开口说话就该转醒了,没想到像是梦中呓语,接着梦。

覃响可是位自制力很强的人儿,但看在自己比预计叫醒他的时间提前叫醒了十五分钟,就当做是余地全了人儿的心意,也得以让自己问他一句,能不能躺在他的床上?得到答案的这一秒,是此时此刻也是现在,躺在他的身边。

他不需要特意给自己腾位置,在自己不在上铺、不会再探着脑袋跟他说话时,他也就不用再躺在床边了,可以向里侧走走,两个人一起睡在床上的经历,由不得覃响不问。

“一起躺着,也是你遇见我之后才有的第一次吗?”

“是。”

“连亲密的人都没有过吗?”

“没有,从小便是如此。”

“你现在都能和我对答如流了,是不是说明你醒了?”

顾络尤沉默,闭着眼睛缩进被窝里面,本以为早就习惯了薄荷味道的自己能有着多多得清凉舒适,没有想到,愈发叫人儿清醒了不少。

可惜,哪怕是百分百地清醒都减少不了他百分之一千的睡意,是的,是一百减一千的前者,没有完成一千减一百得出九百的理论。毕竟,在覃响刚醒的时候,他才刚刚睡着,约莫快一个半小时了。

覃响信任白白冼,顾络尤不信任,却也没有让信任的人儿担自己这不信任人儿的责任,所以,悄悄守了一夜的他只管闭嘴睡觉,磨磨蹭蹭地就在被窝里面静止不动了。

这般醒不来,覃响大约也知道了一些原因,轻轻地说:“顾络尤,今天上午,我们翘课吧。”

看来确实没有睡多久,在睡觉人儿的视角里面,可能时间很短暂地就完成了和人儿之间的对话,毕竟,不管是睡到哪一个程度,都不会守着时间、催着自己,反而相反,守着自己、慢着时间。而在覃响的眼睛里,他一动不动,在覃响的耳朵里面,话有了五分钟整理衣裳的时间,才穿到了自己的面前。

“还有事情没有完成,不能逃课,再给我五分钟。”

覃响信他说到做到,在这五分钟的时间里面,他闭上了眼睛在冥想,嘴巴是藏不住地开心,光是什么都没有在想就已经很开心了,那如果此刻再因为一点小事情而开心,便不是以往说的锦上添花了,而是一种自我所需的雪中送炭。

想到顾络尤在睡觉开心,想到他一会儿会醒来也很开心,想规呜呜和白白冼吃饭、想到一起去学校,这些微不足道的小事情都能成为令覃响开心的来源。

对于他的家庭来说,这是很常见了,几乎是日日都在重复,但他仍为对方地开心而感到开心,从对方得幸福中满足于和自己不一样得幸福。

覃响睁开一只眼睛,睡得很饱的眼睛代替了不能说话的嘴巴,左看看右看看,跟自己玩了一会儿后轻轻地起身,不会因为休息五分钟的时间短暂,就大张旗鼓地剥夺他于此时间里的权利,时间是每一个人的。

顾络尤在五分钟的时间里睡觉,覃响用五分钟的时间抓了房间里面的海洋球,让他们听话地在顾络尤现在醒来、起身下床的时候,说了一声早上好。

何止是无声胜有声,怕是顾络尤自闭了耳朵,断了听力,用眼睛看出了声音才别有一番趣味,他新奇于覃响的心意。

覃响是有这种魔力的,明明不是什么大的心意,但总做不到他的这番心意,做不到就不施展小小的手脚,招大大地笑了,虽然知道覃响不会笑人,但戏弄一番,也是让顾络尤这个事事做到完美的人无言以对的。

今次欠了这份心意,顾络尤定当用自己的方式在不经意间补上,就囫囵吞枣地过去了,问了“早餐做好了吗?”丢在地面的早上好不管。

“早上好”觉得自己备受冷落了,想扯扯主人的衣角告状,哪曾想还没有触碰到主人,摆出早上好的主人覃响就随人儿走了,一点都不关心杰作如何,只关心人如何。

“现在是不知道的,但谁是最后一个起床的我知道,你想知道吗?”

两个人所住的卧室里面没有洗漱间,只能出去客厅洗漱,顾络尤听到他这句话停下来,在不出门前圆了某人故意的问号,“?”

是覃响想要的,哪怕顾络尤知道。

覃响举起双手,类似?不,就是模仿投降的动作,也不见半分认输,起床晚了不是一场输赢的比赛,如此性格的覃响当然百分百的知道了,但还是举起了手,是因为下一秒,他要指向自己了!

动作变化有力、迅速,顾络尤想着他的身体应该好很多了,又想到他和之前的动作没差,只能得到一个他很坚强的结论,动作还未出,先笑了,继续看他指向他自己、听着他说:“是我!”

笑容既然都已经先露了,那么早已经知道的答案也断然是瞒不住的,不意外于覃响会说覃响,这很符合他的性子,却没有大方一说,只是实话。

覃响知道他等自己醒了才入睡,这份信任自己受了就不会辜负于他,也就好比顾络尤觉得守夜是他一个人的事情,因为自己信任白白冼,就少拿了一些情意做假账,如此态度,覃响很欣赏。

先不说自己有没有受了顾络尤守夜的恩,就算是没有受,也会和他一起承担起床晚了需要做的任务,他们可是同伴,所以他大方告知,“最后一个起床的人需要刷碗,顾少爷,陪我一起吧。”

“好啊,你不说也是好啊,但在同意之前,你说点好听的。”

别人都是先谈条件后同意,顾络尤是先同意后谈条件,覃响当然明白他的心思,一如他把好啊说在前,互相都是把责任揽在身上得心照不宣。

例如,明明起床晚了的是顾络尤,覃响说是自己,明明顾络尤是一个人守夜,却有另一个人守望,两个人都是承恩的人,在此事上自然不会再逗弄对方。

顾络尤懂他的心意,才把同意的话说在先,舍不得说出否认的话,哪怕知道覃响不会在意,自己也是在意的,心意最怕是辜负,他也不会辜负。同时,后面那句话说出来也是他性格的一部分,再再同时,也知道覃响是什么样的性子。

“世界上怎么会有顾络尤这么好的人啊,让我都开始羡慕这个世界了。”想听好听话,覃响怎么会不满足,不仅说一句,两句三句四句五句,想听多久就能说多久。

他所生长的环境,不会养成说夸赞话前自己先害羞的性格,不算是笼统得不知羞,有着他自己的风采。

而顾络尤和他的生长环境虽然不同,但在不知羞上面,不负同伴的盛名,说了一路,到了客厅里面因不知羞被规呜呜制止了,“两位,吃早饭吧。”

说来说去净是些旁人入耳会感觉到不好意思的话,他们真的觉得当着外人的面夸对方没有什么的吗?还不是向外人介绍,而是内部消化,浑然将外人视若无物!

规呜呜就是看不惯他们不干正事的样子!把他们分开,各自干各自的事情。

顾络尤去洗漱,覃响端饭,四个人四种口味的粥,覃响突发奇想想喝南瓜粥,昨晚在和顾络尤互相道了晚安后,实在是不忍今天早饭在他那里失去吃饭本该有的意义,特意抽出了一点点本该在睡眠里面的时间问他,想喝什么粥啊?山药紫薯粥,这是这两位的两锅粥。

剩下两锅规呜呜负责,在早晨准备食材的时候就胸有成竹要做什么,想来是私下里面问过了白白冼,得出了一个青菜瘦肉粥和鲜虾粥,一个个真得好难伺候,又不是给爱人做早饭,下一点功夫都嫌多,一下子来了四个,规呜呜已经碎碎念吐槽很久了,但该做还是要做,毕竟是他揽了责任,自当是要人吃好、喝好,半点没有咬着牙齿说。

“今天一天都有饭了。”规呜呜说,“我下楼买菜的时候还买了三个饭盒,既然上港中学能让带饭,就省得去外面买饭吃了。”

“三个?白白冼自己有吗?”覃响问,听他说有,自当来一波虽然从现在这个情况来看不像是家常话的家常话,“你是自己带饭多还是吃外面得多?”

“外面多。”

“我在。”

“鸭鸭楼。”

“帮工。”

“抵饭钱。”

“那你岂不是天天都可以吃到鸭鸭了吗?好幸福,如果吃腻了,你会换吗?”

“不腻。”

“不会。”

只有鸭鸭楼可以抵饭钱,其他饭店都是不可以的,白白冼说话不太方便,可有些话即使是他不说,也知道的是晚辅上港地方小、人口多、生存压力大,有些不惜砍掉一半的工钱都要打上一份工,别说是学生工了,全职都有一大堆人等着去,兼职指不定要排到猴年马月去。

白白冼亲口说他是个例外,特殊是源于他给老板的孩子补课,说来说去中文的功劳还是大。

“你的中文说得很好,有想过以后去中国玩吗?”他们和白白冼交流一直是在用中文,虽说白白冼的用词简短,给人一种没有语言交流的障碍,但其实他的发音和咬字都是非常准的,去国内玩完全没有问题,就看人想不想了。

“钱不够。”

“没想过。”

“你家里人不帮衬你吗?”

“死光了。”

“只剩我。”

死光了,只剩我,排列起来留给人无限的遐想。

覃响解了疑惑,这家里有三个房间,却只有一个人居住的痕迹,其他的家人去哪里了?单拎出来问目的性太强,只能从闲聊中泡软一点了,自己问出口,自己说道歉,白白冼说没关系,他已经说了好几个没关系了,人不能一直说没关系,覃响也不说为此能感到抱歉地冒犯话了。

“如果我们能活下来,你也愿意的话,一起去中国玩吧。”覃响的邀请不分人,倒给了白白冼一个大难题,不是不想去,也不是想去,没有旨意就是待机模式,说了一声,“再说吧。”

规呜呜听着他们的对话,咽下口中的饭用卫生纸擦了擦嘴,把自己整理干净了说:“如果要去中国旅游,可以看一看涣中南。”

说完又低头吃饭,只是说说而已,让人当真,又不让人察觉自己是涣中南的,最好是别想到这一层,毕竟,回到家乡后,他可不会随随便便跟人一起出去玩,但提供一个地方还是可以的。

“是个好地方,我听说涣中南有一个去处特别灵。”

规呜呜三缄其口,什么灵还是洗漱好走到饭桌上的顾络尤调笑,“姻缘灵,怎么,思春了?”

覃响大方承认,“思了,涣中南每年网上统计的离婚率都是垫底的,婚姻有完美保障的地方,想来是很美好的。”

“这个得问规呜呜。”顾络尤坐到覃响的对面,用筷子轻点了一下坐在覃响旁边的人,尽挑些逗弄之意。

规呜呜不耐烦,这小情侣!霍霍了对方就来霍霍自己,偏生说得是实话让人无法反驳,当众谈论婚姻之事,他们不要脸自己还要呢,闭口不语,只知吃饭。

顾络尤笑了笑,说:“要是有机会,我们能一起去涣中南旅游。”

“怎么,顾少爷也思春了吗?”

顾络尤冲人挑眉,对方也冲自己挑着,一下一下跟有人跳皮筋似的,过于活跃和心知肚明了。

“去看秦绯说。”

覃响的眉毛不跳皮筋了,改摇头了,“等我们回国后,秦绯说还在涣中南吗?”他受伤严重,不该被家里人接回海德堡养伤嘛。

“不清楚,见人见景两不误就是了。”

“还有求姻缘。”覃响放下筷子的双手合十,把顾络尤逗笑了,“你很想谈恋爱啊?”

“想啊,但是不着急,不过,提前求求还是可以的。”说起谈恋爱,覃响想谈,但是没有想过谈恋爱,身边有益洞在,想就没有了,他怕人伤心,更怕因为自己伤心,才会把关系说个明白。

他知顾络尤没有这个想法,就不问他爱情了,问一点小小的友情,“粥好喝吗?”

“好喝。”

“饭好吃吗?”

“好吃。”

顾络尤喝了粥也吃了炸物,才能说出来个所以然,然而下一秒他说:“人好看吗?”夹起一块儿虾饼,塞到他的口中,这便是答案。

覃响吃完,从饭桌上的纸筒筒里面抽出一张纸,撕成两半,在规呜呜和白白冼已经吃完了饭后,仅剩的选择就是顾络尤了,给了他一半纸,像是给了他一个玉扳指一样,遭到他说:“这么节省啊?”用筷子夹起一块儿虾饼塞到他的嘴里,“多吃一点。”

顾络尤从他的手中接过筷子,咬下一口虾饼,已经吃过了还是忍不住点头,很好吃的,却不如玖十做的饭好吃,想来是因为覃响吃自己做的饭吃多了,不新鲜了,可事实并非如此,玖十做饭就是很好吃,比顾络尤做饭好吃。

在意识到两个人有可能是一个人的比较就不是单纯地比较了,心里想出来倒是觉得有些好笑,覃响一个人在厨房边洗碗边闷乐,这是等顾络尤吃完手中的虾饼过来的休闲时刻,他觉得干活就是一场修行,人到达身边是幸福,哪怕不干活,也是覃响希望有人陪伴在身边的理念,一起干活是即使没有说好也该有地尊重。

覃响在洗碗,顾络尤在清洗饭盒,两个人没有洗完就被穿戴好的规呜呜发现了,有丝丝!有很大得不悦好吧!自己都只是让覃响打打用不着什么力气的下手,顾络尤竟然要一个伤者洗碗!明明是顾络尤自己起床晚了,覃响还去帮他的忙,一清早也闲不下来,把人宠成这样子,怪不得顾络尤一直站在他的背后!

规呜呜挽起袖子,想上前去讨个公道,在路过洗漱间时,不小心看到了台盆上面镜子里面的自己,顾络尤竟然把自己的头发都给气炸了!他连忙进去打开水龙头,手沾了点水后捋捋自己头顶翘起来的头发,跟呆毛似的。

还挺倔强!

看来着实是被气得不轻,规呜呜转身想去找人算账,看到白白冼站在了洗漱间的门口等着,直径走上前,和昨晚一样,在问他明天早上想喝什么粥时,说着拒绝的话,“我做饭是为了感谢你,你不要多想。”

“不会。”

这还差不多!

“早饭好吃吗?”

“好吃。”

白白冼一板一眼地回答,也会得规呜呜不满,“以后好吃就主动说出来,还需要等着别人问啊。”

规呜呜不在意除爱人外的任何人对自己的评价,他清楚自己是个什么样子的人,但他不在意是不在意,别人哪能真得不在意!说说而已,怎么就能当假了!

他原本是不想问的,自己的做菜手艺在学校里面可是第一,知道什么是第一吗!那就是千百倍得好吃,知道肯定是好吃的也就不用问了,不问是自己的,要说是他人的!吃到好吃的饭哪能不夸厨子,这次破例,规呜呜教教他,再有下一次可就动手了!

“好。”

看在人应了自己的份上,规呜呜大发慈悲地问问他的情况,“你是说话不能超过三个字,写字呢?”

“可以。”

“游戏只。”

“说说话。”

所以,写字不在被惩罚的行列。

“你是亲眼看到他们死了吗?”

“葬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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