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狗认识他?
“不愧是一家人哦?”有人调侃了一句。
立马有人喝止道:“赶快抬进去!”
一家人?
还有只认识他的狗?
难道这是他外婆家?
波红弟竟然把他绑了送来他外婆家?
这是什么神奇的剧情走向?
“进去!”一声呵斥传来,陆意屏猛地被人推了一把。
砰!门狠狠地被锁上了!
就这样把他关屋里了?还是在他外婆的家里?
陆意屏实在想不通波红弟到底打算做什么。
突然,陆意屏的右手臂被什么东西扎了一下!
屋里还有人!
这个意识让陆意屏心头一紧。
那人竟然还在笑!
这诡异的笑声让陆意屏的后背瞬间一阵发凉。
“不要笑啦!”符跃然扯住林道顺的脸颊肉,“要变身啦!”
小朋友们在一旁嬉笑打闹,而沈君尧却黑着一张脸,执着地给陆意屏打着第十个电话。
依然无人接听。
他仔细检查了手机,确认没有问题,于是决定给江忆之拨去电话。
幸好江忆之脸皮厚,买了手机第一时间是输入自己的联系方式。
通了!
“你说屏哥一直不接你电话?”
“嗯。”
“他这几天不搁那赶稿子呢嘛?估摸着挺忙。”
“他再忙都会接我电话。”
“是是是,可能今儿个特别忙呢?”
沈君尧再次简单粗暴地反驳他:“不可能!”
“行行行!别老跟我得瑟你俩有多恩爱了。”电话那头的江忆之赶紧求饶,“那……你要不要回家瞧瞧去?”
“他不在家。”沈君尧又说。
“啊?”
“他离我越来越远了。”
“呃……”江忆之犹豫了一下,“你俩还给对方安了定位软件?”
“不是。我的心能感应到。”沈君尧认真道。
“呃……那个……咋说呢……你要不,不行不行,还是……也不对,这个吧……”江忆之支支吾吾、犹犹豫豫了半天,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沈君尧果断挂断了电话。
江忆之:“?”
江忆之:“!!!”
沈君尧立马动手开始收拾东西。
“哥哥,我们是不是要回去了?”符跃然跑过来问道。
“嗯,你去告诉大家,我们今天就练到这儿。”
小朋友们纷纷跑过来帮忙,不一会儿就把东西收拾好了。
其他小朋友都住得近,自己走回家了。沈君尧则直接把林道顺带到符跃然家住一晚,然后骑着小三轮去找陆意屏。
今夜多云,乡间小路上漆黑无月。
小三轮车开得风驰电掣,巨大的马达声在空荡的黑夜中回响。
车前灯割开沥青路面,如同解剖刀划开巨兽的腹腔。
沈君尧好像第一次有了时间的概念。
为什么这么远?
为什么这么久?
手中的车把几乎要被捏碎,沈君尧内心的焦虑如同即将喷发的火山。
两边的树混成一团黑影,飞速地向后移动,像一团挣脱不开的黑色浓雾,吞噬着他的耐心和希望。
沈君尧现在脑子很乱,每天都有无数的思绪像潮水般涌来,听到的、看到的、触碰到的,都混杂在一起,像站在繁忙的十字路口,所有感知同时涌进脑海里,让他几乎无法承受。
他会开始思考,为什么要做这件事?
陆意屏就是他的风向标、定海神针。
他只要看着陆意屏,朝着陆意屏走去,看他笑,看他流露出对自己的喜爱,这样他的人生便有了方向。
如果可以,他想载着陆意屏,沿着沥青路面,一路开到无人的孤岛,碾碎那些扎眼的闲人,碾碎一切伤害陆意屏的闲言碎语。
小三轮颠簸得沈君尧两手发麻,掌心被磨得火辣辣的,可他对陆意屏的感应却在这细微的疼痛中愈发清晰起来。
车头猛地右拐,扎进一条村道,轮胎碾过碎砖的瞬间,车灯扫过巷口——波红弟正和三个狗友正蹲在墙根抽烟。
“大肚腩?”沈君尧一脚踩死刹车。
轮胎的摩擦声惊得四人齐刷刷地转过头来。
沈君尧抄起车斗里的一根弹力绳,跳下车,朝着波红弟的脖子就是一甩,弹力绳瞬间勒住波红弟的脖子。
波红弟的惨叫声与土狗的狂吠同时撕裂夜幕。
“艹!你疯......”波红弟的咒骂顿时被截断,脸瞬间涨成红紫色。
他的狗友们在一旁手足无措,他们领教过沈君尧的身手,这时哪敢上前阻止。
沈君尧拽着绳结将人提起:“是你干的!”
他使了狠劲儿,波红弟顿时翻了白眼,脖子上青筋凸起,他无助地朝朋友们伸手求救。
然而他的几个狗友哆哆嗦嗦了半响,竟然互相对了个眼神,跑了!
波红弟扑了空,扒拉着弹力绳的手渐渐没了力气,软了下来。
陆意屏说过不能伤人。
沈君尧立即松了劲儿,波红弟顿时扑倒在地,疯狂咳嗽,咳得血丝都要出来了。
“你敢动他!”沈君尧一把揪住他的脑袋抵在冰冷坚硬的水泥地上。
“不是我!不是我!”波红弟翻白的眼球突然聚焦,指甲抠进绳缝里嘶喊,“是他舅!就在里面,是他舅干的!我带你去……”
话音未落,那只土狗冲了出来,发出低沉的驱逐声,像头黑狼一样咬住波红弟的裤子,用力往外拖。
“走!”沈君尧用弹力绳圈住他的脖子,像拴狗一样拴着波红弟,“快走!”
“哎哟!等等!疼死我了!”波红弟还没来得及站起来,就被拽着连滚带爬地往院子里滚过去。
那只狗还死咬着他不放,波红弟一手扯住卡着脖子的弹力绳,一手扒紧自己的裤衩,哀嚎不已,身上几处都被坚硬的水泥地面擦破了皮。
咚!咚!咚!
这时,位于院子左侧瓦房的正中间那间,猛然响起一阵响亮的撞击声。
沈君尧的心顿时沉了下去,五脏六腑都跟着疼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