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柳氏以为云贤飞黄腾达会真的将她纳为主母,最后换来的只是一个妾室之位。
她不甘心,沈静瑶进府之后谁也不放在眼里,云贤却对她毕恭毕敬,她更不甘心。
凭什么,明明她生了两个孩子,明明她才是陪着云贤一路高升的那个糟糠妻,可是他们没有成亲,她就像是他的一个通房,一个捡来的洒扫丫头,晚上还能暖暖床的工具。
所以她找苍秋兰买了惜花,沈静瑶平素最爱她院中的那些花,她买通了沈静瑶院中种花的小厮,将这惜花放在每日浇的水中,放在废料之中。
她知道,沈静瑶喜爱做鲜花饼,毫无疑问她会中毒,直到毒越来越深,最后死去。
可是她也没想到,沈静瑶会在生产时死掉,她以为那是上天给她的恩赐,还特意到了金云寺还愿,在那里拿了钱给苍秋兰让她赶紧离开,走得越远越好,不要再回来。
殊不知,在那之前云贤也给过她一笔钱。
沈静瑶死后,柳氏借着云舒克亲的这个由头,连夜将她送去了庄子上,云贤没有说过一个不子,第二天将她抬上了夫人之位。
云贤也曾幻想过,他与沈静瑶的一生该要如何度过,若不是他上门提亲被赶出来三次,若不是看见方若文和沈静瑶卿卿我我好不快乐,若不是那个人喂他吃下了这毒物,控制着他。
他也许,真的会放过......
一切都太晚了,他与沈静瑶洞房都是成亲后的一个半月之后了,在那之前他正饱受着毒物的摧残,那是他刚吃下毒药的日子。
洞房的那天他还是给沈静瑶下了药,在知道沈静瑶已经不是处子之身的那一刻,他并没有觉得不悦,心中唯一快乐的,是这个女人我终于得到了。
在那之后,他鲜少去沈静瑶房中,直到传出沈静瑶有身孕的消息。
他很开心,无法描述地开心,相比着柳氏已经为他生下两个孩儿更要开心,三天两头的往沈静瑶的院中跑,可都被拒之门外。
他只好到柳氏的房中发泄。
若不是那一句话,他认为自己可能真的会善待这个孩子的。
沈静瑶把自己关在院中的时日,他一点点的吞噬着沈家,将沈家啃了个精光,沈父临终前看到的,都是云贤那阴险的笑脸。
当沈静瑶知道沈家没了的时候,已经是月余后了。
云贤本以为商会的位置他可以就此坐上了,不知是谁很快的接手了商会,还从不露面,他几次三番地想要求见,都被拒之门外,只好作罢。
上头野心日渐增长,他只得照做,用着沈家的人脉关系再加上刑部侍郎的位置,终于将官盐的这个买卖长久地做了起来。
十八年后的今天,云贤坐在地上,呆滞地看着自己的双手,这双手中沾满了好多人的血,他本来也只是想做一个官而已。
看着看着他突然哭了起来,喃喃道,“我不是故意的,是你们逼我的!”
他缓缓站起身,将书柜旁的暗格打开,里面还有着一幅画卷,他将画卷打开,上面的人正在轻柔地抚着琴,裙裾随着风舞动着,秀发上还有着一朵刚掉落的腊梅花做着点缀。
“阿瑶,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是故意的.....”
他抚摸着画卷上那人温柔的脸颊,好似人就在眼前,他将画卷抱着,将画中女子的脸颊一点点地挨着自己的脸颊,红着的眼眶不自觉地流着许多热泪。
随后他的眼神突然变了,变得不在深情不在温柔,他将画卷拿起放在那火烛之上,看着它一点点地焚烧殆尽,一边烧着一边哭着大笑着。
“阿瑶,是你们沈家活该!谁叫你们看不起我,我堂堂解元,你们竟看不起我!”他大笑着,看着那画卷的火越来越旺,“我给你爹机会了,我让他将那个位置传给我,你知道吗他可真是个倔骨头,宁死不从。”
他将画卷扔在那地上,站在一旁看火烧得起劲儿,一点点的从沈静瑶的裙摆往上烧着,“阿瑶,他不从我能怎么办?你告诉我,他是不是该死?”
“你也该死!你明知道我要娶你,你还与那个男人苟合,给我戴一顶高高的帽子,我那么爱你,你都与别人苟合了,我还依旧爱你,你为什么还是看都不看我一眼?”
“他?呵呵呵,他更该死,他霸占了你,哦对,阿瑶,你还不知道,我真的让他生不如死了!”
画慢慢地烧完后,他倒起了一杯茶,走到那堆灰烬边上,将茶水一点点的倒在灰烬之上,“可惜啊,他太弱了,没坚持多久就死了!哈哈哈哈!”
“阿瑶,你若是早些发现你的茶具不一样,或许你还真的还可以陪着我一起到老啊!可你为什么,为什么就是不看我一眼呢!”
他将茶杯捏在手中,狠厉的眼神死死盯着那堆灰烬,茶杯在他手中被捏碎,鲜血很快从手中是顺着手指一滴一滴地掉落在地上,那一抹嘴角微微地上扬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