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来会会这个狐狸精。”
刘夫人推开门,只见帘帐后的被褥颤抖着,她正正脸色,肯定就是勾引她儿子的女人了。
“你这个贱女人——”她一把上前扯开褥子,从里面爬出一直气息奄奄的狐狸。
少夫人吓得尖叫一声,连忙后退好几步。
刘夫人也明显愣了愣,定睛一看,是只断了尾巴的红狐。
“好啊……”刘夫人转过念头,气得直笑:“这女人还真安排个狐狸捉弄咱们。把木棒拿来,这野畜生动了欢儿的胎气,今儿就不能留活!”
重重的棒槌如雨点般落在红狐身上,它似乎没了知觉一声不吭,刘夫人奇怪的上前两步,红狐感应到有人靠近,忽的睁开双眼,死死的瞪着女人。
“打,给我往死里打!”
荣安长街很快聚集了人群。
“欸,你们看那儿,怎么有只野狐狸啊?”
“娘,它都快死了,我们去帮帮它好不好?”
“别多管闲事儿,怕不是做了偷鸡摸狗的事儿被人家打出来的,活该贱畜生!”
“哎呦大早上看见这事儿,晦气啊…要不我们寻个土坡把它埋咯?”“欸,可不关我事儿。”
“够了。”人群中走出个身形窈窕的女子,鹅黄衣衫,扎着双髻,将狐狸小心抱起来。
“欸姑娘,那么脏,你可别碰啊。”
巧云斥道:“脏什么脏,我瞧着你们这些说风凉话的人才脏哩!”
她怜悯的抚摸着红狐的脑袋:“谁打得这么重啊,真可怜。”
周围看热闹的慢慢散开,巧云抬起脚刚要走,红狐却使尽力气,爪子挠了挠她的衣袖。
“姑娘,去渡妖阁。”有气无力的女声从耳边传来,巧云手一哆嗦,差点将它扔了出去。
“你你你是女人?!怎么还会说话?!”巧云见红狐疲累的阖上眼,只好道:“好,渡妖阁我知道在哪儿,我刚好也要去。”
刘夫人闹了一上午都没见着花莺身影,临走时对肖师傅放狠话:“如果不交人,每天我都会来这儿闹。我看你这酒楼能开到什么时候!”
**
秦罗白懒洋洋的打哈欠,眸子触到昏昏欲睡的蒹儿软了软:“蒹儿,不用跟着为师起这么早的,快上楼睡会儿吧。”
沈蒹摇摇头:“师父不睡,蒹儿也不睡。”
“等天儿再晚些,为师带你买菜去,让你见识见识为师的讨价还价技术。”秦罗白颇有些自卖自夸的意味,挑挑眉自信非凡。
沈蒹瞧着她笑:“好好,师父还价最厉害了~蒹儿要多学学呢。”
“师父,师父!”正说着,门外传来慌慌张张的声音。
是巧云。
“你怎么来了?”秦罗白淡淡微笑,在扫到女子怀中抱着的狐狸时,瞳孔微缩:“这是?”
“是,是……”巧云是一路小跑过来的,气喘吁吁额头冒了许多细汗。
“先进来休息会儿再说。”
“事情就是这样,是它让我来渡妖阁的。”巧云仍是心有迟疑:“师父,您会不会不相信阿云说的,狐狸怎么会说话呢。”
秦罗白淡声道:“还记得以前为师怎么跟你说的吗,这个世间是有妖存在的。”
巧云震惊地看向狐狸:“它,它是妖?!”
沈蒹蹭蹭秦罗白的小腿,目光不善:“狮虎虎,您告诉她妖的事干嘛,反正巧云姐姐从来都不相信您说的话。”
巧云咬咬唇:“我相信。”她抬起眼坚定道:“师父,五年前和现在您说的话我都相信,只不过当时太小,还不懂得这些。但是以后不管您做什么事,阿云都会一直相信您。”
沈蒹撇嘴:真是个难缠的家伙。
“罢了,没了妖丹又断了尾,还被人打伤肋骨心肺,看狐妖这样子,怕是不行了。”秦罗白简单为它包扎后轻轻叹了口气。
“你本命云芬,对吗?你为何随蛇妖意自断狐尾,你可知……”
“我知道。”红狐虚弱回应:“但他救了花莺,我不能不守信。”
“唉……你还有什么想说的话就说吧。”
云芬自嘲一笑:“没什么好说的,只不过想拜托阁主一件事。云澜这孩子意气用事,行事鲁莽不顾后果,虽然有肖师傅在一旁衬着,但难保哪天意外发生,还望阁主以后稍稍照应。”
“照应是应该的,只不过意外……指的是?”
“阁主可知为什么我当初偏要虚尘录吗?那是因为我手里,有虚尘录的碎片。”
“哪里来的?”秦罗白忽的想起清姬行送与她的锦盒,莫不是跟云芬有关系?
云芬像是陷入回忆:“五年前,云澜历经黄雾险些身死,我当时听闻他流落到了芸山,连夜赶到了那里,同时遇到了前往芸山采药的医女花莺。”
三人静默听着女子继续说下去。
“云澜虽然保住了命,意识却是恍恍惚惚的,醒来错以为是花莺救了他。我们正要下山时,幽径深处忽然传来一阵琴声,我没看清他的脸,只知是他抢走了我的妖丹,虚尘录的碎片也是他遗落的。其余的,我都跟阁主说过了。”
秦罗白垂头思考良久后,才问:“为什么白衣人非要打着清姬行的名号?莫不是故意让你找清姬行的?”
忽的她想起昨日下雨蛇妖同她说的话。
狐妖尾巴可化灵器只用。
这分明是狐族世代为了保护子孙不被其它妖族残害,代代保管的秘事,蛇妖又为什么会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