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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7章 Column 1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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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使人盲目。

死死盯着天花板,我咬住嘴唇,尽力抑制住起伏过大的呼吸。

手腕上秒针前进之声滴答滴答,不论发生什么,它始终忠诚记录着时间流逝。我摘掉手表塞到枕头下面,企图将这声音减弱一点,就好像这样就能否定掉刚才一系列举动的愚蠢。

我不知道这是怎么了。

我····喜欢他——当我产生这个念头的时候,它就仿佛已经在我身体里扎根很久了。与其说是我想到了它——不如说是我发现了它。

这是不对的。我告诫自己,我们才认识多久,而且还是这种上下级关系。办公室恋情什么的,都不会有好结局,我不想当二流言情里的悲情女主,半夜为情所伤在寒冷的大街上痛哭流涕,这不是我的风格。

而且到现在为止他也没说过他也喜欢我,我们所做的只是牵手——甚至根本不像牵手,可能是我过度解读了。他脾气那么古怪,而且又活那么久有那么多经验,说不定这样的事情他经常做,你知道就是态度暧昧,不负责任什么。

想到这些我胃里一沉,心情又莫名低落下来。

是的,他甚至没有亲口承认过我们的关系,我又有什么好心悸不安,害羞致死的。

说不定人家根本没有那个意思,一切都是我误会了。说不定我明天应该假装一切无事发生,该干嘛干嘛去。说不定我该现在就马上收拾东西,天亮麻利滚出沃尔图里!

但如果是这样他为什么在悬崖上要抱我。为什么要关心我。为什么在我难过时要安慰我。还有之前发生的一切!

谁能给我解释解释这些到底都是为什么!

心情一会高涨一会低落,怀疑与肯定在我的夜晚轮流值班。以至于真正天亮的时候,我已经被折腾到无力走出房门。

随便将头发抓了几把,我无精打采,脚步沉重欲死。脸都懒得重新洗,披上袍子就打开门。

然后我看到凯厄斯,他穿一套超级、超级、超级···我不知道怎么形容反正很好看当然也很夸张的衣服——笔直站在我门口。

砰!

我一把将门摔到他脸上,背靠住门惊魂未定。

梳子,我的梳子在哪里?当然我还需要毛巾牙刷香膏。或许我该问吉安娜借台熨烫机将袍子重新烫一遍吗?该死的为什么昨天晚上我没想到这些。

好不容易想到最先做的应该是把头发弄整齐,我马上行动起来,可很不巧有些行动过猛——手里掬水太多把头发弄得湿透,简直像刚洗过头,真是活见鬼——我一边咒骂一边到行李箱去翻皮筋,绝望地想做最后补救,快速摆弄几下终于勉强将已经贴在头皮上的头发编成一条紧紧的辫子。

编好头发我正准备去摸毛巾找香膏,门口传来三声敲门声,

我绝望又害怕地闭上眼睛。

深呼吸,凯伦,没关系的。不过是见到他,没必要这么激动,其实也不是没见过。我应该自信大方走出去,跟他打招呼聊天什么的,主动掌控局面。

或许我应该庆幸,至少这次他没有像前两次那样拆下门——不然整个沃尔图里都将知道我们在干什么。

颤抖着手指打开门,一开门就对上一双红眼睛。其实我的计划是直接和他对视,但计划总是赶不上变化,真实情况是我立刻溃不成军低下头,一秒又犯软骨病。我真不敢看他,真的。

空气沉默了几秒钟,我在想我是不是应该说点什么,不管怎么样我们总不可能永远不说话。

“我们一起去吃早餐。”他对我说,和我面对面的鞋尖转个方向,开始向前移动。

故意等待了两秒,我保持距离跟上去,亦步亦趋的节奏。吃早餐,平平无奇的话题——我发誓我没有失落,可是谁来告诉我吃早餐在感情里代表什么暗语?又或者它真和感情有关吗,我不这么觉得。悲观那一面抬起头。

可是他的用词是我们,还有一起。我像个侦探一样逐帧分析,这又是什么意思?乐观主义吱哇乱叫。

脚步一转,我们走进一条新走廊,右手边是一副风景小画。凯厄斯的呼吸沉重了些,这是为什么?他在想什么?我根本停不下思考。

“早上好凯伦。”我思考太认真以至于没注意到这条走廊上还有其他人,德米特里的招呼将我吓一大跳。他身后好像还跟着几个人吧,那是简、亚历克、阿夫顿切尔西···还有谁?

“嘿。”我匆匆抬头和他打招呼,甚至都来不及笑一下就又重新把头低下去看鞋尖。是我的错觉吗?为什么我听到有谁在笑。

我不记得这条走廊上的壁画有这么长,这不应该啊,那明明只是一副方形挂画。还有德米特里他们走那么快做什么,怎么他们一个接一个从我身边经过了,我明明感觉他们之间间距很长。

我思考入迷,然后额头一痛。

“嘶····”忍不住抬手要去摸,结果还没摸到手腕就被抓住。

“你走那么慢做什么,凯伦。”凯厄斯的语气一点也不美好,这不怪他,脾气再好的人走在路上莫名其妙被后面人撞一下估计都开心不起来。

可我觉得这也不能怪我,我撞上他是因为他走太慢。我终于意识到什么不对劲——我们的移动速度慢到就像在爬,所以其实不是德米特里他们走得快,而是我们走太慢了。

“我····”是想要解释点什么,但凯厄斯急脾气已经继续抬腿往前走。我们终于并行,他松开我手腕,手指很理所当然滑下来交扣住我的手指。

语言从这世界上消失了。我拼命压制,还是没能阻止微笑从唇角泄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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