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黎吞了吞唾液,眼睛红红地,警惕地盯着他,“你……你是谁啊,抓我干什么?”
“我可没有抓你,是有人把你给卖了。”男人一边说一边从提来的盒子里拿出了一碗黑乎乎如同汤药一样的东西,慢慢地朝着他走来。
直觉告诉温黎那碗药不会是什么好东西,恐惧感达到了顶峰,腿肚子都在打抖,手指紧紧地扣在了地面上,一个劲儿地往后缩,看着他身后打开的大门,然后迅速地爬了起来就往外冲,可还没有跑出去几步就被男人揪着衣领抓了回来,狠狠地掐住了他的脸颊。
“阿……阿叔,你放了我好不好,我阿爹……阿爹有很多银子的,你想要多少都可以……”温黎口齿不清晰地求饶着,拼命地摇着头,抖抖索索着。
男人没有再说话,只是把汤药强硬地灌进了温黎的嘴巴里。
一整碗全喝了进去,恶心又诡异的气味直冲脑门,和寻常的汤药不一样,温黎躺在地上不住地咳嗽干呕着,脸色涨得通红,脸颊上掐出来的指印清晰可见,泪花都沁了出来,紧紧地捂着自己的心口,难受地厉害,男人没有再管他,关上门就走了。
温黎的脸色红了又白,难受地不禁在地上打滚,额间冒出了豆大般的汗珠,肚子翻江倒海地疼了起来,下一刻,“哇”地一下全部吐了出来,喉咙像是被烈焰灼烧,脑袋也晕乎乎的。
最后温黎再也忍不住了,小声地呜咽了起来,“呜呜呜,阿爹,阿辞……”
大概一盏茶的功夫,男人又回来了,将迷迷糊糊的温黎抱了起来,扔进了另一个屋子里。
啜泣声、嚎叫声,此起彼伏,一声一声地吵醒了温黎,睁开眼睛后看见了好多同龄的小孩子,一个个蓬头垢面地缩在角落,像奇闻异事里的鬼魅一样,把温黎吓得一愣一愣地,腿软得都没办法迈开一步,坐在那儿一动不敢动。
“阿黎?”
温黎猛然间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他以为是听错了,循声望去竟然真的看见了闻辞。
“阿辞阿辞!”温黎连滚带爬地地朝着闻辞跑过去,可是跑得太急了都没有注意脚下,一不小心被石头绊倒了,重重地摔在了地上,也顾不得疼顾不得哭,又麻溜地爬起来,扑到了同样跑向自己的闻辞怀里。
“阿黎,你怎么会在这儿啊?!”闻辞急红了眼睛,看见了温黎脸上的红痕更是怒不可遏,“他们欺负你了?”
温黎只是一个劲儿地摇头,他不知道在小黑屋里关了多长时间,陌生的环境,谁都不认识,本就神情紧张,脆弱到了极点,好不容易看见了一个熟悉的人,憋住的泪水再也忍不住了,如同决堤一般,哭得稀里哗啦的,什么都说不出来,可怜地要命。
“你别怕,我保护你,谁敢欺负你,我就打死他!”闻辞手忙脚乱地帮温黎擦眼泪,他的袖子太脏了,只能用手指擦。
温黎吸了吸鼻子,拼命地揉着自己的眼睛,鼻尖都是红红的,脸颊上海挂着两道泪痕,“我……我不怕,你不要打人,打人不好……”他不禁想起了闻辞之前打人的场景,会受伤的,一点都不好。
“不打不打,不哭了……”闻辞的态度立刻软了下来,轻声地哄着。
温黎瘪了瘪嘴巴,又担心又难过,“你怎么也被抓了啊?”
闻辞发现温黎不见了,去找德福和阿淮,他们同样吓得魂飞魄散,让所有人都去找。
但是因为花灯节人实在是太多了,到了令人寸步难行的地步,闻辞又着急,不管不顾地出去找,一不留神就和德福他们走散了,在一个拐角处被人掳走了。
“我醒来之后被灌了一大碗恶心的东西,然后关在了这里,期间送了一顿饭,差不多一天一夜的功夫。”光提到这碗药,闻辞的脸就皱巴了起来,恨不得把三天的饭都吐出来。
“那你有没有吐掉!不能喝的。”温黎的脸色白了又白,赶紧站起身拍着闻辞的后背,想要让他吐出来。
闻辞被拍得忍不住咳嗽了两声,快被拍呕了,“没吐得出来,但已经一天过去了,我也没觉得有哪里不舒服。”然后想到了什么,眼睛瞪得滚圆,“他们是不是也给你喝了!你怎么样?”
温黎摇了摇头,“我觉得太恶心了,都吐掉了,就是肚子有点不舒服。”其实还是有些疼的,但是还能忍受,比发病时的疼痛要好多了。
闻辞眼底猩红,气得呼吸渐重,浑身充满了戾气,“等德福找到咱们,一定要把这些人贩子给弄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