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神武大街在举行花灯会,两个小豆丁都没有见过这样的场景,硬是拖着在温府用了晚饭。
饭后甜点就是大厨阿叔做的冰糖葫芦,阿淮已经询问了府医,得到了允许,可以让小公子多吃几颗。
可是大叔做的饭菜实在是太好吃了,小肚子吃得圆鼓鼓的,只吃了一颗糖葫芦就吃不下了,于是将剩下的装进了他的糖兜子里,挂在了腰间。
神武大街的花灯节是最为热闹的一个节日,猜灯谜赢花灯,流水赛花灯,花灯写诗会等等活动。
由于人太多,马车都无法行走,只能下来走路,德福让闻辞牵起温黎的手,笑眯眯道:“来来来,手牵手,这样就不会丢啦。”
闻辞紧紧地抓着温黎的手,承担着要好好照顾阿黎的重任。
商品琳琅满目,看得人眼花缭乱,温黎什么都想要,让阿淮去给他买,没一会儿就抱了满怀,就连德福的手臂上都挂了好几个花灯
温黎看见了一只兔子花灯,眼眸陡然一亮,拉着闻辞就走了过去,他们人小很轻松就挤了进去,但身为成年人的阿淮和德福就没有那么容易了,被人群阻隔在外。
温黎聪慧,小小的灯谜根本难不倒他,一连猜中了好几个,赢得了最漂亮的兔子琉璃花灯,烛火跳动,映衬着琉璃折射出五颜六色的光,煞是好看。
闻辞帮他提着,然而烛火跳动了两下就熄灭了,温黎轻轻地拍了拍,歪着小脑袋疑惑着,“它好像不怎么亮了?”
“烛火灭了。”闻辞抬起花灯仔细地看出了端倪。
温黎满眼失落,惋惜地摸了摸小兔子的耳朵,“那怎么办啊?”
“没事。”闻辞低头摆弄着,将内里的蜡烛扶正,然后吹亮了火折子。
温黎在一旁全神贯注地看着,忽然被人捂住了口鼻,他立刻做出反应奋力地反抗起来,双腿扑腾着,可没一会儿一阵眩晕感猛地袭来,彻底失去了意识。
期间闻辞的注意力全部在琉璃花灯上,忽视了温黎,等火折子点燃了烛火,再抬起头的时候,眼前哪里还有温黎的身影啊。
他吓得手里的花灯都散落在了地上,烛火再次熄灭,琉璃摔得四分五裂。
温黎意识模糊,不知道被带去了什么地方,隐隐约约听到有人在说话,甚至还在他身上摸索着什么。
“这小孩长得可真漂亮,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个小姑娘呢。”瘦子盯着他的脸看了一会儿就移到他身上值钱的配饰上,拽下来一块玉佩,对着月光看了看,惊讶道:“这玉佩真好看,肯定很值钱!”
没多久又惊呼道:“这衣服是刺绣的,里头还掺了银线耶,肯定是一个大户人家的小孩,这是有多大的仇啊。”
另一个胖子上手把温黎绣了花样的外衣扒了下来,“别管了,动作快点儿,把值钱的都拿走,反正那人说了只要把他丢了就行了,谁知道是被卖了。”
瘦子看着温黎漂亮的模样,一个坏点子油然而生,“你说的对,就这么扔了怪可惜的,卖了还能再赚一笔呢,这漂亮脸蛋肯定能卖个好价钱。”
胖子立刻附和着,“你快去找个人牙子来,小心点别被人发现了。”
温黎清醒了就被迷晕,一来一回不知道有多少次,也不知道究竟过了多久,他的眼睫轻轻地颤动了两下,缓缓地睁开了眼睛,神情恍惚着,映入眼帘的是一片昏沉与黑暗,还有一股不可言说的霉味儿,令人作呕。
温黎感觉很冷,裹了裹身上的衣物,这才发现衣服被换过了,粗粝的麻衣磨得柔软的手都有些疼。
巨大的恐惧席卷而来,他蜷缩了起来,无助地把自己团成了一个球,想借此寻求一丝安慰,可是害怕、惊慌的情绪充满了他的内心,眼圈一点一点地红了起来,泛起了泪花,又被温黎倔强地用袖子擦了擦。
不能哭,不能哭,哭是不能解决问题的。
温黎拼命地给自己打气,让自己不要那么害怕,阿爹会找到他的,阿辞也会找到他,可是有的事情不是说不害怕就不害怕的,他的心尖都在颤动。
忽然,门锁轻响,一个男人走了进来,没听到想象中鬼哭狼嚎的声音,不禁将温黎上下打量了一番,有些惊讶,“你这小孩胆子倒是挺大,这样也不哭不闹的,比之前那几个可听话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