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什么?”小六虎头巴脑地问。
“佩石不是牺牲了吗,我不想大张旗鼓地宣告全世界说他是私自行动,人已经死了,还是让他踏踏实实地走吧,”初爻说,“但他牺牲前一直在停职,我不知道他是从哪里得来的调查进度,甚至还说服禁毒大队的卧底帮着他一起掩饰,到底是谁告诉他的。”
小六瞬间反应过来:“我……我在技术队那边有朋友,我去问问她能不能查。”
初爻微微点头,顺手把办公桌上的沃柑拿给了她:“辛苦你一阵子了,有结果直接打我手机就行。”
“好,”小六接着沃柑,说着便抬脚离开,“谢谢初队。”
初爻一个人在办公室里抽完了那支烟。
其实他心里已经有了点猜测,终究还是不确定。
如果大张旗鼓地立案调查,对于石头来说也不是什么好事,到时候所有人都知道他的牺牲是咎由自取,那就没意义了。可初爻是真的想知道石头为什么会知道特案组的调查进度,哪怕石头走到这一步完全是因为自己,那也得让自己愧疚的时候明明白白地愧疚。
换句话说,是谁向石头透露了调查组的机密,间接地害死了他。
这个人一定是局里面的人,真大张旗鼓查出来了,说不准大家面子上都过不去,还是先摸清楚底细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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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办公区的时候,沈淮果然还坐在那里。
初爻微微挑眉:“还不走?”
“等你。”沈淮说。
最近的沈淮好像比之前更黏糊了。
初爻无奈,有些反感他这样,却也没多说什么,将从办公室里带下来的一小袋沃柑放在桌上,拿起一个随意扒开。
沃柑的香气透了出来。
沈淮:“橘子?”
“是沃柑,”初爻说,“忘记什么时候买的了,刚刚看的时候有几个发霉的,剩下这些我吃不了,你爱吃的话我给你剥。”
“你为什么不能吃?”沈淮问,“不喜欢?”
初爻随手把一片沃柑放在他手心:“我又不是你们这种吃屎都香的年轻人。”
沈淮轻笑一声:“哦?”
初爻:“怕升血糖。”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他们之间的相处模式变成了这样,带着一些莫名的隔阂,但初爻终归是个耳根子软的人,一时半会儿无法做到完全忽视沈淮,就像他说的那样,做都做了,苦果自己吃。
又或者说,沈淮还没有真的到令他想一刀两断的地步,只能说是藕断丝连,相看两厌,这根牵扯着他们两个的丝线什么时候断裂,他们之间的牵绊才算彻底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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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爻目光落在桌上,只有那袋没剩下几个的沃柑。
证书看来是已经被人拿走了,安晴也许回来过一次,走得匆忙。
他漫不经心地剥着沃柑上的皮,完整的沃柑被一个个脱了衣服,沈淮不知不觉中把那三个沃柑吃完了。
初爻看他一眼,拿出口袋里的纸巾擦擦手,淡然道:“好吃吗。”
语气里是认命似的沉稳。
“好吃。”沈淮并不是听不出来,他知道初爻早晚会和自己走上殊途,只能装作什么都不知道,温和地笑着应声——起码此刻,初爻还在。
初爻道:“石头也说沃柑好吃。”
“初爻,”沈淮说,“向前看。”
“我要替他报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