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加的包刚从水里捞出来，痕检那边还得把检材一一送去鉴定，一时半会儿出不来结果，初爻倒也不急，叫人把唐大鹏带进讯问室之后便再无其他动作。

身边的小警员有些好奇：“我们把他带回来，不审了？”

“审什么，鉴定结果都没出来，在鉴定结果出来之前，他依旧是个普通市民，不是犯罪嫌疑人，”初爻说，“再等等吧，那个挎包上没有血迹，鉴定中心那边动作很快的。”

小警员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初爻看他一眼：“你去看着唐大鹏，盯紧了。”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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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廊上来来回回穿梭着特案组的队员，初爻在处理完所有待处理的事情之后终于有了得以喘息的空间。

他站在窗前，感受着外面吹来的风，带着一丝初夏的沉闷，空气中漂浮着尘土的味道，但天气却是阴沉沉的，乌云密布，不见一滴雨。

沈淮不知道什么时候从后面绕过来的，盲杖触及地面的声音很轻，但初爻还是注意到了，微微侧过脸去：“有时候发现你挺能折腾的，眼睛都看不见了，还跟以前一样没事干就来撩拨我。”

沈淮的盲杖往前探，碰到初爻小腿。

而后他往前走了几步。

正好与初爻并肩，初爻无奈地看他一眼，刚想说什么，却忍不住轻咳几声，微微弯了点腰。

沈淮忽然叹息。

“你好好的叹气做什么？”初爻问。

“没干什么，”沈淮总是能很准确地切入一些关键点，并不愧于他曾经那个首都犯罪心理研究院一级研究员的身份，“你去见唐大鹏了，他看见你的时候，什么反应？”

初爻轻笑一声：“见老朋友一样的反应。”

“所以，他不意外，也不害怕，甚至还有点趾高气扬。”

初爻目光落在沈淮身上：“嗯。”

沈淮道：“那说明我们的猜想没错，贺加在见完你之后就被立马管束起来了，而你一直在病房里哪儿也没去，从你抢救成功的那天开始，局里怕消息走漏，特意跟医院交涉过，用的是保密身份，连医保都不能刷，可有人还是在你出院前先一步知道了你还活着的消息。”

“那帮人没这么手眼通天。”初爻说。

“胖子，贺加，”沈淮低声道，“身边的炸弹排完了，接下来……”

初爻忽然想起什么：“潘景。”

沈淮：“对，潘景。当年他差点死在手术台上，跟你今天的情况一模一样，只是他没那么幸运。”

“潘景怎么样了？”初爻问。

“命倒是没丢，”沈淮说，“调查组派的人一直在暗中保护他，他现在暂时住在城南的一个学区房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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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爻陷入某种思绪里。

片刻，打火机咔哒的声音在沈淮耳边响起，然后是烟雾缓缓缭绕开，带着尼古丁的气息。

初爻把烟夹在指尖，沉声道：“八年前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拿到现在说，也还来得及。潘景活着就是对这案子最大的贡献。”

“你想从他入手？”

“不是不可以，”初爻说，“但我想先拿下唐大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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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一阵风吹来。

沈淮道：“拿下唐大鹏之前，麻烦初队长先把烟拿掉。”

初爻嘴角浅浅勾起，淡然将烟摁灭在一旁的盆栽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