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某间专门为沈淮准备的“小黑屋”里。
门锁上传来钥匙拧动的声音,紧接着咔哒一声,门锁旋开,女式皮鞋在地上敲击的声音很清脆。
沈淮闭目靠在椅子里休息,他这些天一直没刮胡子,衣服也没换,被限制了自由,但又没有完全限制。
“沈老师,”孟霜抽出他对面的椅子坐下,“调查组派我来问你几个问题。”
记录员在旁边站着。
沈淮睁眼,依旧什么也看不见,却也习惯了那样灰蒙蒙的世界:“这次也去审讯室?”
孟霜道:“考虑到你不方便,咱们就不挪地方了,就在这儿聊。”
“嗯。”
“你和初爻除了同事之间的交往外,还有其他关系吗。”孟霜格式化地说。
沈淮微微顿了一下,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直到孟霜说出下一句话:“我们查到点线索,你进市局之后,和初队长走得很近。”
他道:“什么意思。”
孟霜:“之前一直停在楼下停车场的那辆保时捷卡宴是你的吧。”
“是,”沈淮说,“有什么问题吗?”
“开豪车,住豪宅,”孟霜笑了笑,“这可并不符合咱们的作风。”
沈淮大概是熬得累了,语气淡淡的:“原来一套一百五十平的小区房在你们眼里已经算得上豪宅了。”
“高档小区。”孟霜补充说。
“那房子确实是我的,”沈淮道,“你想说我什么?我这个人什么都可能干得出来,但钱这个字在我眼里是最不重要的。我名下所有的财产都可查,没有灰色收入,我只是一个啃老族而已。你们又不是不知道我家的事。”
孟霜轻轻一笑:“也许你没有违法收入,当然沈老师也不可能。”
下一秒,她道:“初爻为什么多次出入你家?”
“关系好,他没买房,来我这儿蹭床睡,我家的床比较舒服,怎么了,有问题?”
“没有问题,”孟霜道,“但是你给他送东西了。”
沈淮:“哦?”
孟霜将桌上的物证袋拿起来,抖了抖:“摸摸看,熟不熟悉。”
沈淮抬手摸索一阵,修长的手指扫过物证袋上的标记,触及一片凸起。
他随手捏了捏,挑眉:“怎么,什么时候初队长也成了你们重点打击的对象了?”
“这个你不用管,他的出租屋我们已经拉警戒线了,”孟霜说,“别的没搜到,倒是在他枕头底下发现了一条檀木手串,手串的市值可不便宜啊。”
沈淮淡然道:“是,我是送了他一条手串,我自己掏钱买的,钱是干净的,这也要查?”
孟霜:“你好端端的送他这个干什么。”
“你老公跟你结婚的时候为什么要给你买婚戒。”沈淮说。
孟霜一愣。
沈淮嗤笑一声:“一个道理。”
孟霜:“你别为了逃避盘问就满口胡言乱语!不可理喻。”
“他单身我也单身,组里除了安晴还有别的女人吗?”沈淮用开玩笑的语气胡诌一番,“各取所需而已,我们影响到其他人了吗?没有吧。所以你把我送给我爱人的礼物拿走当物证,到底几个意思。”
旁边记录员的表情很丰富。
孟霜是个有职业操守的人:“那辆保时捷卡宴呢。”
“车在我名下,你们可以查。”沈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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狭小的空间忽然无声息地陷入一阵沉默。
孟霜开门见山:“那车出事故了,你知道吗。”
“什么。”沈淮愣了愣。
“昨天晚上初爻私自行动跑去浦县抓人,开的就是这辆车,”孟霜说,“现在还没到保险公司介入的时候,不过你那宝贝爱车估计得换新的了。”
沈淮抿抿唇:“出事故?多大的事故。”
“总之你那车没了。”孟霜幸灾乐祸。
“没了就没了,”沈淮忽然有些烦躁,“人呢,人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