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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初爻先进去了。
与此同时,绑匪一通电话打进了分局的座机,分局的人哪里见过这种大场面,哆哆嗦嗦地把电话递到驻局的谈判专家手里。
对面传来一道有些年轻但又充满着朝气的声音。
与之前给局里打电话的时候不一样,也许这一次,绑匪卸下了伪装。
“你们还剩下……两个小时。”
谈判专家尽力稳住对方的情绪,尽可能地让绑匪说更多的话,从而找出对方的破绽。
“赎金已经到位了,但是家属不知道你的方位……我能多一句嘴吗,你应该知道自己打给的是谁吧?为什么要这么做?你觉得你现在还能跑得了吗,电话打到分局,如果非要等到我们动手抓你,你到时候再出来自首认罪就晚了。”
对面却只是云淡风轻地微笑:“是吗,可是你们只剩下两小时了诶。”
“听你声音应该是个年轻人吧,为什么要做这种害人害己的事情?你不为自己考虑,难道也不为你的家人考虑考虑?八百万不是小数目,我们的公安民警就算找到了人质的位置,但八百万也不可能拉得过去,你现在在哪里?不是要赎金吗?”
……
另一边,初爻撞开老烟花厂生锈老化的铁门,踏着满地的碎玻璃往人质所在的方向过去。
不知道为什么,四周放满了珍珠棉。
烟花厂生产烟花需要用到珍珠棉吗?
初爻脑中飞快闪过了什么东西,然而下一秒,行动大于思绪,他已经来到了人质面前蹲了下去,开始上手给人质松绑。
那个小男孩浑身干干净净的,却被铁链捆住,初爻拿起铁链的锁头端详,立马判断出这种锁不一般。
男孩啜泣着,脸上白白嫩嫩。
初爻一边鼓捣着那锁一边分散他的注意力,语气尽可能轻松:“怎么样小朋友,没受伤吧?”
“没、没有。”男孩摇头。
此时初爻随意瞥了他一眼,只见他脸上的泪珠子滚落下来,但却不脏,身上也没有别的怪味,浑身上下除了衣服脏了点,其他什么伤口也没有,就连被铁链拴住的地方也没有什么特别明显的压痕。
这孩子,不像是被绑架的。
精神状态也很好。
绑匪果真不是要钱,也不是为了杀人。
甚至还厚待了这个孩子,最起码初爻判断这孩子的皮肤并没有缺水,也不像是饿了快一周的样子,说明在警察到来之前,他过得还不错,绑匪没有虐待他,就连身上的铁链也是刚绑上去不久的,虽然绑得紧,却没有压到什么危险的地方。
如此大费周章,到底是为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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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下一秒,初爻的认知就被瞬间颠覆了。
他无法理解一个看起来对孩子没有做出一点伤害的绑匪为什么会在锁头的最后一层弄出这种精巧的微型定时炸弹,于是他立马放下了手里的动作,低头对着对讲机:“指挥组指挥组,人质被绑,身上装有一枚小型定时炸弹。”
其实也不是不可以硬拆。
但是代价有点大,初爻毕竟是学刑侦的,不是学拆弹的,哪怕接触过这类型炸弹的拆解,却也仅仅只是在大学的选修课里学了点皮毛,工作以后需要用到这东西的几率约等于百分之零点零一,仅此而已。
“一组请求增援,”他飞快地说,“指挥组指挥组,我们需要拆弹专家。”
然而就在他说出这句话的下一秒,身后突然燃起大火,完全毫无预兆的,唰地就是一片,灼热的火舌两秒之内席卷了整个烟花厂,就像当年的大火一样,毫无征兆,烧得剧烈。
初爻的大脑在这样的变故之下短暂宕机了一秒,四周被火海包围,小男孩还绑在柱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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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呜哇——”
男孩的声音瞬间被大火淹没,初爻终于回过神,双手放在滚烫的空气里不知所措,对讲机猛地断了链接,指挥组的声音被电流声覆盖,断断续续,听不清楚。
如果再不做出决定,他俩就会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