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冈义勇没有说话,被反覆切开的脖子疼的不得了,但是不用伸手去摸他也知道,那裡光滑得连一道疤痕都没有。
他觉得他已经说了很多话,也努力了很久了,为什麽还是没有办法?为什麽还是拯救不了不该死去的人?
是他之前没有再更加努力的报应吗?他不应该仅仅依靠每半年一次的柱合会议去拯救那些不幸死去的人,应该要更加努力,还看得到就该迈动双腿去救人,还走得动就该握紧刀刃去杀鬼,而不是悠哉悠哉的让时间过去,让性命消逝。
“......富冈先生。”胡蝶忍悄悄地将称呼换了回来,果然富冈先生的身体是出了什麽状况了吧?好在之前有姊姊这麽叫富冈先生的经历,她才能在这样的情况下有方法唤回对方的神智,不至于在这山间老林中无计可施。
“让我去吧?我一个人也能很好的完成任务的。”胡蝶忍放软了声音开口,语气裡充满小心,深怕刺激到富冈义勇:“富冈先生你也累了吧?我们分开来才能更有效率地让被恶鬼缠上的人早点被救出来,不是吗?”
她会首先处理完确认有鬼出没的地方,然后再去宽三郎先生所说的地方确认情况,还不确定是否真的有十二鬼月在那裡,而富冈先生如果状态不好的话,相信也没有人会强迫他一定要站到最前线去送死才对。
如果有人想来找碴的话,她会和姊姊一起好好“治疗”对方的。胡蝶忍鼓起脸颊,甚至有些想向自己假象的对象挥拳头。
“......不行。”富冈义勇不知道是听见了什麽关键词,像个生鏽了的机器一样缓缓转动,声音乾哑得好像生吞了许多刀片,胡蝶忍惊讶地看著对方,不是因为对方话裡的意思,而是因为对方肉眼可见差劲的状态。
明明昨天晚上很早就休息了,她也没有听见任何的动静,不应该出现富冈义勇现在这种脸色才对,而且如果是昨晚没休息好的话,她应该在刚才斩鬼的时候就发现了......
疑惑像气泡一样浮上来,而被富冈义勇否定的提案再将这些泡泡压回内心深处,儘管胡蝶忍早就猜到对方会不同意她的提案了,但还是有些丧气地垂下肩膀:“好吧,那就一起去吧,但是主要由我......”
胡蝶忍的话还没说完,富冈义勇打断了她的话,再一次地否定了她的提案,声音裡有著她不能明白的颤抖:“不行。”
“欸?”胡蝶忍眨了眨眼,虽然不太清楚,但是她决定先暂时将疑问按耐住,再次提出另一个方法:“那......我们一起去富冈先生你的任务那边?”
虽然可能有十二鬼月,但是依照富冈义勇现在的状态,要是看情况不对,她会立刻下药迷晕富冈先生,快速把人带走的。
“不行!”富冈义勇又一次地否定,胡蝶忍深深地皱起了眉头看向对方,看上去非要一个说法不可,但是富冈义勇没有什麽能说的,只能撇过头去,但仍然急切地重複了一次:“就是......不行。”
“富冈先生你这样可是违反队规的哦?我可以依照你的要求行动,但是至少得说个理由吧?”胡蝶忍伸出手戳在对方的腰上,却惹得对方狠狠一抖,好像她戳中了什麽伤口一样。
胡蝶忍狐疑地眯起眼睛,虽然这几天他们几乎都在一起行动,富冈义勇有哪裡受了伤而她没发现的可能性很低,但是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
她转身佯装要走,肩膀却被轻轻扣住,好像不敢用力深怕一不小心她就会碎掉......又或是因为身上她不了解的伤口而无法用力?
胡蝶忍没有回头,打定主意如果富冈义勇再不交出个说法,她就要用药让对方昏过去——虽然鬼杀队有规定不能对同伴出手,前几年有个姓村田的傢伙大力提倡,造成大家在出现意见分歧时出现不少困扰,不能和以前一样靠把人打晕来决定该怎麽做,好在用药让“状态不佳”的人能好好休息并不算在内。
至于怎麽样是状态不佳、该休息多久,这些都是作为医生的胡蝶忍来判断的,相信鬼杀队为数不多的另一位医生——胡蝶香奈惠,也会无条件赞同她的看法的。
“富冈先生,你总是这样的话,会被讨厌的哦?”放在她肩头上的手不禁收紧了手,却依然克制著自己没有弄痛她,胡蝶忍将放在她肩膀上的手拿下来握在手裡,轻轻叹了口气,说出的话却像是对富冈义勇砸出重磅炸弹。
“告诉我你看到了什麽样的未来吧,富冈先生。”
比她还要宽大而有力的手像是被戳破了心事一样突然加快心跳,不安地动了动手想抽回去,却被胡蝶忍狠狠地拽住:“不准逃,我引以为傲的脑袋可没笨到会被你一次又一次地骗过。”
她看向富冈义勇即使心跳加速依然面无表情的样子,一字一句地说清楚给眼前这个混蛋听:“你肯定看见了吧?某种不好的未来发展,所以才那麽毫无理由地阻止我做该做的事情——别说谎,你可以控制你的表情,但你的心跳可骗不过我。”
胡蝶忍翘起嘴角,似乎像隻骄傲的猫咪一样,为自己优秀的表现等待著主人的表扬,但是富冈义勇非常清楚,凭藉著聪慧的脑袋和一击必中的能力,即使现在仍有些稚嫩,但是对方在未来坚定地走在杀鬼的第一线,拯救了许多人的生命。
她是胡蝶忍,是救死扶伤的蝶屋裡重要的主心骨,是善使毒药、能让恶鬼堕入地狱的,鬼杀队重要的剑士。
——她是当之无愧的虫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