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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林在仁的告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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庆功宴的喧嚣如潮水般在身后退去,林在仁的掌心沁着冷汗,攥着美娜手腕的力道大得近乎要将她的骨骼捏碎。走廊尽头的消防通道铁门被推开时发出吱呀声,像某种不祥的预兆。美娜后背抵在粗糙的水泥墙上,看着男人喉结滚动,锁骨处那圈泛着冷光的金属环突然开始闪烁红光,频率快得如同濒死者的心跳。

“还有三小时。” 林在仁的声音沙哑,像是被砂纸磨过的铁丝,“这玩意儿会爆炸。”

美娜的瞳孔剧烈收缩,目光不由自主地被那抹红光吸引。她曾在娱乐新闻里见过电子镣铐,那是公司为防止练习生私自逃跑而设置的监控装置,却从未想过有一天会亲眼见到它出现在身边人的身上,更没想到它竟会成为致命的威胁。记忆突然闪回到三年前,她第一次在练习室见到林在仁的场景 —— 他穿着破旧的卫衣,膝盖处磨出毛边,却在跳舞时眼神亮得像淬了星子。那时她以为他只是个怀揣梦想的普通练习生,却不知这副镣铐已在他身上禁锢了十年。

“你……” 美娜的声音发颤,喉间像是塞了团浸水的棉花,“为什么会这样?”

林在仁没有回答,只是从西装内袋里掏出一本皱巴巴的歌谱。封面用黑色马克笔写着《19:00》,字迹力透纸背,最后那个句号洇开小片墨渍,像滴干涸的血。他的指尖划过泛黄的纸页,美娜闻到淡淡烟草味混着雪松香水的气息,那是他每次上台前必喷的古龙水,此刻却让她莫名心悸。她忽然想起去年平安夜,他在练习室偷偷给她烤棉花糖,火苗映得他侧脸柔和,袖口还沾着她蹭上的草莓果酱 —— 那个画面与眼前的血色镣铐重叠,撕裂般的痛感突然攥紧她的心脏。

“十年了。” 林在仁的指尖停在某段旋律上,指腹摩挲着纸页边缘被反复折叠的痕迹,“每天凌晨四点的舞蹈室镜子,第七排第三个储物柜里发霉的面包,还有每周三声乐课窗外那棵总在掉叶子的梧桐树 —— 都在这里面。” 他的声音轻得像是在说给自己听,喉结随着每一个字上下滚动,“你知道吗?第七排储物柜的锁芯里,还卡着我第一次拿工资买的琴弦。”

美娜接过歌谱时,发现纸张背面有密密麻麻的蝇头小字,像是用尺子比着写的,每个字都方方正正,透着某种刻意的工整。她忽然想起三个月前公司年会上,林在仁作为压轴歌手演唱自己原创歌曲时,台下粉丝举着的灯牌上写着 “十年饮冰,难凉热血”。那时她觉得这句子矫情,此刻却在那些歪歪扭扭的笔记里读出了刺骨的寒意。笔记里夹着张泛黄的车票,日期是 2015 年 4 月 17 日,从老家到首尔的夜班车 —— 那是他说自己出道失败、回家种地的日子,原来他根本没离开过这座牢笼。

“董事长办公室第三个保险柜。” 林在仁的指节叩响消防通道的铁皮墙,惊飞了墙角的两只蟑螂,“密码……” 他突然剧烈咳嗽起来,左手死死按住胸口的镣铐,金属环的红光映得他脸色发灰,“你先看歌词。”

美娜翻开第一页,五线谱上方的歌词写得晦涩难懂:“黄昏在第十七根琴弦上打结,时针吃掉分针的瞬间,面包屑在月光里长出年轮,钥匙孔里藏着未拆封的春天。” 她皱眉重读两遍,忽然注意到每行末尾的标点符号 —— 逗号、句号、顿号、问号,排列组合起来竟像是某种摩斯密码。但当她试图用手机灯光对照摩斯密码表时,林在仁突然抓住她的手腕,指甲几乎掐进她的皮肉:“别用手机查,他们在监控所有电子设备。” 他从裤兜掏出皱巴巴的便利贴和铅笔,“用这个算。”

美娜这才注意到他的左手虎口有道新鲜的擦伤,结痂处还沾着木屑,像是强行撬过什么东西。她低头在便利贴上写写画画,忽然听见远处传来电梯抵达的 “叮” 声,心脏猛地悬到嗓子眼。消防通道的声控灯突然熄灭,两人陷入短暂的黑暗,唯有林在仁锁骨处的红光如同一颗跳动的心脏,在幽暗中划出诡异的弧线。美娜下意识屏住呼吸,能清晰听见自己睫毛颤动的声音,以及身旁男人胸腔里传来的不规则心跳 —— 那频率与镣铐的红光完全同步,像死神在倒计时。

“董事长办公室在顶楼。” 林在仁的呼吸喷在她耳后,带着某种灼热的急迫,“保险柜密码是……” 他的声音突然被走廊里传来的皮鞋声打断,美娜感觉他全身肌肉瞬间绷紧,像只蓄势待发的猎豹。她想起上周六在录音棚,他教她唱和声时,也是这样的呼吸频率,带着薄荷糖的清凉气息,此刻却混着铁锈味,令人作呕。

就在这时,美娜手中的歌谱忽然飘落一张照片。她下意识弯腰去捡,却在看清照片内容的瞬间浑身血液凝固 —— 画面里,她的父亲穿着那件永远笔挺的藏蓝色西装,正握着徐敏英的手。徐敏英是公司的金牌制作人,上周还在录音棚里夸她嗓音有辨识度,说要给她量身打造单曲。照片背景是城郊那家废弃的汽车旅馆,父亲去世前三天的监控录像里,他曾出现在那里,那时她以为父亲是去见生意伙伴,却没想到会是徐敏英。

“别看!” 林在仁突然伸手去抢照片,却在触碰到的瞬间猛地缩回手,像是被烫到般。美娜注意到他无名指根部有块淡色的疤痕,形状像道新月 —— 她曾在父亲旧相册里见过类似的伤疤,那是年轻时玩吉他留下的。记忆突然清晰:十二岁生日那天,父亲抱着把破吉他给她弹生日快乐歌,指尖就是这样的月牙形疤痕,当时他说 “这是梦想留下的印记”。

走廊里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混着对讲机的电流声。林在仁突然扯开领带,露出锁骨处的镣铐 —— 那东西的红光已经变成刺眼的血红色,每隔三秒就发出蜂鸣般的警报声。美娜闻到焦糊味,这才惊觉镣铐边缘的皮肤正在冒烟,他不知何时用刀片割开了周围的皮肉,露出青白的锁骨骨茬。那道伤口周围的皮肤泛着不正常的青紫色,显然早已感染,而他竟带着这样的伤在舞台上跳舞,在庆功宴上举杯,在她面前笑得若无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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