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你,”沈誉的眼神轻飘飘掠过那个红色头发,“既然你觉得摸屁股不算性骚扰,我现在就可以雇10个男人来摸你的屁股。”
红色头发狠狠瞪着他。
沈誉眉峰一抬:“哦,忘了,你应该求之不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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闹到这个地步,沈誉和程澈没心情继续吃饭。那位侍应生专程跑来表达歉意,沈誉塞了几张钞票到对方口袋,道:“与你无关。”
程澈甫一迈出大门,歌手就追了出来:“留个联系方式,以后大家就是朋友了。”
程澈连忙掏出手机:“那个,也没帮到你什么。”
“没事,”歌手浑不在意地说,“能给我撑腰就够了。”
两人面对面加上好友,歌手说:“你的昵称是本名吗?程澈?”
“嗯。”
“你好,我叫谭乐。”
很标准的中国名字,程澈填好备注,想了想还是问道:“你是混血吗?”
“对,我妈是中国人,我爸是法国人,谭是我妈的姓。我在中国长大,后来我爸妈离婚,我才来了法国。”
谭乐说完,握着手机踱到沈誉跟前:“加个微信?”
“我又不是为了帮你。”沈誉双手插兜,面无表情道。
“行,”谭乐收回手,“我自作多情。”
“呃,”程澈觉得气氛有点古怪,打圆场道,“你出来这么长时间,不用回去上班吗?”
“哦,”谭乐淡淡地说,“我辞职了。”
程澈瞠目,内心涌上一分自责。
虽说谭乐最开始也顶了经理一句,但真正彻底得罪经理的,是他和沈誉后面的举动。
想必谭乐也是因为这个才辞职的。
“和你们没关系,他就是个傻叉,我早不想在这待了,你也不用想太多,起码你还给我争取到了今天的工资,”谭乐摆摆手,“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我就不信,这么大一个巴黎,还找不到一份工作了?”
程澈有点担心:“我找了半个月兼职,还没有着落。”
谭乐张大了嘴:“你都来这种地方吃饭了,还用得着找兼职吗?”
程澈看了一眼沈誉:“不是我出的钱。”
“哦,那也不要紧,”谭乐了然,“我找工作的时候,要是看到有条件合适的兼职,就和你说一声呗。”
“谢谢。”程澈真挚说。
“这有什么好谢的,小事一桩,”谭乐拍了拍他的胳膊,“那我先走了啊,常联系。”
虽是周末,程澈和沈誉站在餐厅门口,也想不到其他去处,干脆直接回家。
巴黎市中心的拥堵程度不输任何一个国际都市。反正相距不远,两人便决定步行回去。
九月中旬的巴黎,已经沾染了些许凉意。程澈和沈誉肩并肩走在栽满梧桐的小路上,偶有将黄未黄的叶子被晚风簌簌吹落,在两人脚边打旋。
行至半途,沈誉突然说:“你还挺,让人意想不到的。”
“啊,是吗?”哪怕面对餐厅经理的侮辱,程澈也能思路清晰地反击,但现在,他反倒有一种嘴不属于自己的感觉,说什么都别扭。
“嗯。”沈誉很轻地笑了笑。他扭头看去,程澈的耳朵像是熟透了。
不知为何,沈誉有一种想拽的冲动。他向来跟随心意,所以他拽了。
程澈一脸惊恐:“你……”
“弄痛你了?我下手不重啊。”沈誉无辜道。
“不是。”程澈嘴唇嚅动,欲言又止。
沈誉等了一会儿,没等到下文,只好把视线重新移过来。
昏黄的路灯在地上投射出大大小小的光圈。程澈穿梭于一个个光圈中,角度不一的光线让他的脸上忽明忽暗。
其实沈誉对人类的长相并不敏感,再美的人也无非是两只眼睛一个鼻子一张嘴。
但在这一刻,沈誉诡异地冒出一个念头,他好好看。
沈誉又想,同为男人,能够心无芥蒂地去肯定另一个男人的容貌,我真客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