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昭虞耳尖发烫,却仍挑眉笑,说:“将军这是在说我“先苦后甜”?可我记得,某人中了匈奴的蛊毒时,抱着我哭着说“昭虞救救我”,那时候怎么没见你嫌苦?”
茶勺“当啷”掉进炉中,惊飞了檐角寒鸦。“再说了,蜜饯再好,也不如这梅花雪水——看似清寡,实则藏着整个冬天的月光。”陆昭虞带着撒娇的味道说着。
燕野鹤忽然握住她的手按在自己心口,心跳透过冬衣传来。
“你摸摸,这里面藏着的,可比月光沉得多。”他说。
燕野鹤低头时睫毛在雪光下投出阴影,像振翅的蝶,说:“昭虞,世人总说“人生如棋”,可我偏觉得像煎药——先武火煮沸,再文火慢熬,最后滤出的那碗汤,苦甜交织,才叫滋味。”
陆昭虞指尖抚过他心口的旧疤,那是替她挡箭留下的,然后开口说:“所以你这碗“药”,我打算喝一辈子。”
忽然从袖中取出半块狼齿,与他腰间的虎符合上就像这兵符——单看是两块残玉,合在一起,才是能镇北疆的利刃。
燕野鹤将她拽进披风里,听着她耳后的心跳声,他的嘴微微倾斜,笑着说:“以后若有人问起咱们的故事,就说“梅花雪水烹苦艾,狼首银哨和玉钗”。”
雪粒子打在灯笼上沙沙响,他忽然轻笑说:“不过更要紧的是”
燕野鹤低头吻她眉心,像吻开一朵初绽的梅。
燕野鹤接着说:“等开春了,带你去看旋覆花田,顺便把你说的“先苦后甜”,再细细尝一遍。”
雪落无声,茶炉里的碎梅渐渐舒展,像谁在天地间烹了碗岁月的茶。有些话不必说尽,就像有些路不必急着走完——霜雪漫漫,总有个人,能陪你把苦熬成甜,把孤灯熬成星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