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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辩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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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昭虞摇头,将狼牙塞进袖口:“没什么,只是觉得……”她望向窗外的燕野鹤,他恰好回头看她,眼底映着初融的春水,“这春天,该是暖的了。”

朱砂偷笑,放下车帘。马车轱辘声中,陆昭虞听见燕野鹤在窗外低吟:“雪压寒梅终有尽,暖春归时花自开。”她指尖抚过腕间狼牙,忽然轻笑——或许,她真的可以试着,在这场名为婚姻的交易里,掺上那么一点真心。

金銮殿外,四皇子的辩论声隔着琉璃瓦传来。陆昭虞踩着汉白玉台阶拾级而上,留意到两侧廊柱上新增的鎏金纹饰,恰好覆盖了去年她刻下的密道标记。转角处,太子的贴身内侍早已候着,手中托着的漆盘里,是盏冒着热气的碧螺春。

“陆姑娘请。”内侍垂眸时,耳后闪过一道月牙形疤痕——那是燕临渊安插在东宫的暗桩。陆昭虞指尖轻叩茶盏,三长两短,是询问“是否有埋伏”的暗号。内侍手腕微转,茶盏底部露出半枚虎符纹样,示意安全。

殿内传来哄笑声,四皇子正举着《神农本草经》驳斥言官:“书中明言‘丹砂可轻身不老’,父皇以之炼丹,正是顺应天道!”陆昭虞掀帘而入时,恰好看见太子捏着茶盏冷笑,指节因用力泛白——那茶盏上绘着的“五毒戏珠”图,正是她去年送给他的生辰礼。

“陆姑娘终于来了。”太子起身相迎,目光在她眉间蕊钿上停留片刻,“听闻姑娘医术了得,不知对‘丹砂炼丹’一事有何高见?”

他刻意加重“丹砂”二字,陆昭虞听出弦外之音——这是在试探她是否知晓皇上抓幼童炼丹的旧事。她俯身行礼,袖中银簪轻轻划过案几上的《道德经》,在“五色令人目盲”句尾点了个朱砂点:“丹砂性热,久服必损心脉。若以童男童女为引……”她抬眸看太子,“恐遭天谴。”

殿内瞬间静得落针可闻。四皇子涨红了脸:“你竟敢谤议父皇!”陆昭虞却注意到太子袖中露出的一角黄绫,正是她前日让人塞进东宫书房的《抱朴子》残卷,其中夹着她用银针刻的“丹毒解法”。

“四殿下可知,”她缓步走到香炉前,拨弄着里面的香灰,“这龙涎香中若混了朱砂,再以犀角点燃,便会生出幻象。”她指尖沾了香灰,在掌心画出太极图,“就像皇上梦见‘仙人索童’,不过是有心人在熏香里做了手脚。”

太子瞳孔微缩,他昨夜刚从暗桩处得知,皇上炼丹时的“仙人托梦”竟与陆昭虞所言分毫不差。四皇子却忽然抽出腰间佩剑:“妖言惑众!来人,将这女子拿下!”

剑光劈来的刹那,陆昭虞侧身避开,银簪“叮”地钉入殿柱,露出簪头暗藏的机关——里面滚出粒药丸,正是能解丹毒的“清神散”。太子眼疾手快接过,嗅到药香时浑身一震:这味道,与当年母后端妃房中的安神香一模一样。

“陆姑娘这是何意?”他捏着药丸,声音发颤。

陆昭虞低笑,指尖抚过殿柱上的蟠龙纹:“太子可记得,端妃娘娘临终前说过‘龙涎□□’四字?”她瞥向四皇子,后者握剑的手正在发抖,“当年娘娘误食掺了朱砂的龙涎香,才会常做噩梦,最终……”

“住口!”四皇子挥剑砍向她,却被太子徒手握住剑刃。鲜血滴在陆昭虞的蕊钿上,将鹅黄染成嫣红,恰似她腕间的朱砂痣。

“四弟,”太子盯着他眼底的慌乱,“你敢说,皇上的‘仙人托梦’,与你书房里的《炼丹秘录》无关?”

陆昭虞趁机退到窗边,摸出袖中燕临渊昨夜给的密报——上面用朱砂圈着四皇子与炼丹方士的往来记录。她指尖轻弹,纸页如蝶般飘到太子脚边,露出“童男童女”四字。

殿外忽然传来钟鼓声,皇上的仪仗到了。陆昭虞看着太子将药丸藏入袖中,忽然福身行礼:“民女突然想起,燕将军府的梅花该开了。若陛下不嫌弃,民女愿献一支‘雪中春信’香,可清神醒脑。”

皇上眯眼打量她,目光落在她眉间蕊钿上:“听闻你是陆景珩的妹妹?当年他曾用‘雪中春信’救过朕的命……”

“正是家兄所制。”陆昭虞取出随身携带的香篆,在铜炉里铺好沉香灰,“不过这香需用活人血做引。”她指尖划过掌心,鲜血滴在香灰上,竟凝成梅花形状,“民女以血为墨,替陛下祈愿国泰民安。”

太子看着她行云流水的动作,忽然想起城西茶楼那夜,她也是这样从容地替燕临渊包扎伤口,指尖染着血却稳如磐石。炉中升起青烟,隐约有梅香混着松烟,正是燕临渊身上的味道。

香燃过半,皇上忽然按住额头:“朕竟觉得……神清气爽。”陆昭虞趁机叩首:“陛下龙体安康,乃百姓之福。只是炼丹一事……”她看向四皇子,后者正被侍卫拖出殿外,眼底满是惊恐,“还望陛下三思。”

退朝时,太子追上她:“为何帮我?”

陆昭虞看着御河冰面上的残雪,忽然取出银簪别在他发间:“因为太子手中的半幅《千金方》残卷,该物归原主了。”她转身时,袖中落下张纸条,上面是燕临渊的字迹:“东宫密道已通,速取丹方。”

太子捏着银簪,发现簪头棋盘竟与他书房暗格里的残棋相合。远处传来燕府方向的马蹄声,他忽然轻笑——原来从始至终,陆昭虞都在下一盘大棋,而他,甘做这棋盘上的一枚卒子,只为能与她共赏这深宫中的雪后初晴。

“陆昭虞,”他对着她背影低语,“下一次对弈,我要与你并肩执棋。”

春风拂过御花园,梅枝上的残冰终于化作春水。陆昭虞坐在马车上,摸出燕临渊今早塞进她袖口的蜜饯——外皮裹着的糖霜下,藏着他用匕首刻的“小心太子”四字。她咬开糖衣,里面的字条上还有半首未写完的诗:“雪压寒梅枝不折,却向春风展笑颜。”

指尖摩挲着字迹,她忽然轻笑。或许在这深宫中,最难得的不是权谋算计,而是有人愿与你共赏风雪,同赴棋局。马车转过街角,她透过帘缝看见太子站在宫墙下,银簪在阳光下闪着微光,恰似她心中那点渐暖的春意。

这一局,她虽未赢,却也不算输。毕竟,在这吃人的深宫里,能遇到个愿与自己对弈的人,已是难得的幸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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