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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雪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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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反手要刺向他喉间,却被他精准扣住手腕。月光下,他指尖的墨渍已被雪水冲淡,露出虎口处淡淡的旧疤——那是去年她替他剜出袖箭时留下的痕迹。

“将军松开我,”她仰头看他,睫毛上还凝着雪粒子,“否则我可要喊非礼了。”

燕野鹤低笑出声,忽然松手。陆昭虞踉跄半步,后背抵上冰凉的屋脊兽首。他伸手替她拂去肩头落雪,动作轻得像在触碰易碎的琉璃盏:“陆昭虞,你我都清楚,城西茶楼那夜之后,你我便再无退路。”

她瞳孔微缩。那夜他替她挡住刺客的刀锋,自己却中了迷香,醒来时她已消失,只在他枕边留了枚绣着“昭”字的帕子。此刻他忽然提起,语气里竟带着几分难得的柔软。

“你究竟想怎样?”她按住腰间暗器,却发现机关不知何时被他卸下了。

燕野鹤忽然俯身,指尖捏住她下颌,迫使她直视自己。他眼底的茧痕在月光下泛着暖光,像揉碎了的星子:“我要你今夜别走。”

这话太不像他会说的话,陆昭虞险些以为自己听错了。雪粒子落在他发间,她鬼使神差地伸手替他拂去,指尖触到他后颈的朱砂痣——那是她亲手点的,此刻竟还完好无损。

“燕野鹤,”她轻声道,“你我都知道,这场婚姻不过是交易。”

他忽然握住她的手,按在自己心口。那里隔着衣料,仍能感受到心跳的震动:“可我偏要在交易里掺点真心。”他掏出她遗落的锦囊,里面的户部尚书罪证被雪水洇湿了边角,“比如,替你补上这缺失的第三册账册。”

陆昭虞怔住。她明明记得那第三册被她藏在陆家老宅,此刻却在他手中。他指尖划过她耳后朱砂三角:“昨夜你潜入我书房时,我便让人去替你取了。陆姑娘,你总以为自己算无遗策,却忘了……”他忽然贴近她耳边,“我比你更清楚,你想要什么。”

雪越下越大,她忽然感觉眼眶发热。从及笄那年起,她便在权谋里打滚,连兄长都不知道她藏着多少秘密,可眼前这人,却总能看透她层层伪装,直抵心底最柔软的地方。

“为什么?”她听见自己的声音发颤。

燕野鹤抬手替她拢了拢被风吹乱的鬓发,动作自然得像做过千百次:“因为你是第一个敢在我茶盏里下蛊的女人,也是第一个……”他顿了顿,从怀中取出枚玉坠,正是她母亲临终前的遗物,“敢把命门交给我的人。”

陆昭虞猛地抬头。那枚玉坠她找了三年,竟在他手里。他将玉坠挂在她颈间,指腹擦过她锁骨:“三个月前,你在黑市用半幅《千金方》残卷换这玉坠,却不知卖家是我府上的暗桩。”

她忽然想起那夜的月光,想起卖家眼底一闪而过的笑意。原来从那时起,他便在留意她。雪粒子落在玉坠上,映出两人交叠的影子,像幅水墨画渐渐晕开。

“燕野鹤,”她轻声说,“你这是在示爱么?”

他挑眉,忽然低头咬住她唇畔的泪痣。那处皮肤被他舌尖舔过,泛起滚烫的酥麻感:“算是交易附赠的利息。”他揽住她腰肢,纵身跃下屋顶,“现在,该回去喝合卺酒了——这次,我保证不耍花招。”

陆昭虞攥紧他衣襟,闻着他身上的松烟香,忽然觉得这雪夜不再那么冷了。她藏在袖中的手悄悄勾住他小指,像只试探的小兽:“若我偏要耍花招呢?”

燕野鹤低头看她,眼底笑意浓得化不开:“那我便陪你耍一辈子。”

回到洞房时,桌上的合卺酒还冒着热气。他替她斟酒,指尖在壶沿轻点三下——正是她方才的暗号。陆昭虞挑眉,看着他将酒盏递来,忽然伸手按住他手背:“先说好,这酒里若有迷药……”

“自然有。”他忽然将她拽入怀中,酒液顺着嘴角滑落,在她衣襟上洇开小片水痕,“不过是让我醉在你眼底的药。”

她抬头看他,发现他耳尖竟有些发红。雪光透过窗纸映进来,将他轮廓柔化得不像平日的冷峻。陆昭虞忽然伸手替他解下玉带,动作熟稔得仿佛早已演练过无数次:“将军可知,陆家医典里有记载……”她指尖划过他心口刀疤,“情蛊需用真心做引。”

燕野鹤握住她手腕,将合卺酒一饮而尽:“那便试试,我的真心够不够分量。”他低头吻她,舌尖带着鲛人泪的微咸,却比雪水更清冽,“陆昭虞,从你替我挡箭的那刻起,你便该知道……”

窗外忽然绽开一朵烟花,映得满室通红。陆昭虞从他衣襟摸出半块虎符,与自己的拼合完整。这次,她没有急着离开,而是将虎符丢在桌上,环住他脖颈加深这个吻。雪粒子打在窗纸上沙沙作响,却掩不住室内渐浓的温度。

“燕野鹤,”她喘息着推开他,指尖抚过他后颈的朱砂痣,“这盘棋,我允许你赢半子。”

他低笑,将她抱起放在床上,红盖头不知何时落在脚边,露出她眼底难得的柔波:“半子?夫人可知道,在棋盘上,半子便能定输赢。”他替她解开发间金步摇,乌发如瀑倾泻而下,“而我要的……”他吻她眉心,“是与你共掌棋盘,永不落子。”

陆昭虞忽然笑出声,伸手勾住他腰带,将他拉得更近:“将军这是在说情话?”她指尖划过他喉结,“可我听说,燕家儿郎从不轻易许诺。”

“那是因为没遇到值得许诺的人。”他咬住她耳垂,声音低哑得像浸了蜜的酒,“陆昭虞,从今日起,你的敌人便是我的敌人,你的野心便是我的野心——”他握住她戴玉戒的手,轻轻吻过她指尖,“至于真心……”他将她的手按在自己心口,“你听。”

心跳声沉稳有力,像战鼓,又像情诗。陆昭虞忽然觉得眼眶发酸,她别过头去,却被他扳正脸庞。他的拇指摩挲着她唇瓣,像在描绘一幅珍宝:“想哭就哭,我又不笑你。”

“谁要哭了。”她逞强地瞪他,却被他眼里的温柔击溃。雪光映在他瞳孔里,像碎钻般璀璨,而她从中看见了自己的倒影,从未有过的清晰,从未有过的真实。

窗外的烟花还在绽放,将整个夜空染成绯色。燕临渊替她拢了拢被子,自己却穿着单衣坐在床边,指尖轻轻梳理她被风雪打乱的发丝:“冷么?”

她摇头,忽然伸手抱住他腰,将脸埋在他心口。那里有淡淡的硝烟味,却让她莫名心安。他身子一僵,随即轻笑出声,低头吻她发顶:“陆昭虞,你这是在撒娇?”

“不过是试试将军的真心够不够暖。”她闷声说,却在他搂住她肩膀时,悄悄勾起嘴角。或许这盘棋,她早已不想赢了,比起权谋争斗,此刻怀中的温度,才是她真正想要的。

雪停了,月光透过窗棂洒在床榻上。燕临渊替她盖好被子,自己却毫无睡意,只是静静看着她熟睡的容颜。指尖划过她腕间朱砂痣,他忽然想起城西茶楼那夜,她替他挡箭时,眼里闪过的决绝。那时他便知道,这个女子,终将成为他生命里最重要的存在。

“睡吧,”他轻声说,替她拂去睫毛上的雪粒子,“以后的路,我陪你走。”

陆昭虞在睡梦中皱了皱眉,却又往他怀里蹭了蹭。燕野鹤低笑,将她抱得更紧了些。窗外,一枚红梅落在窗台上,花瓣上的冰晶早已融化,只剩一抹嫣红,像极了她唇畔的笑意。

这一夜,雪落无痕,却在两人心底,种下了一颗名为真心的种子。或许前路仍有风雨,但至少此刻,他们拥有彼此,便已足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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