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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玉佩牵情,夜探解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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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莫要动气。"陆昭虞蹲下捡起碎片,指尖划过丫鬟颤抖的手背,"瞧这手生的冻疮,该让管事多备些护具。"她不着痕迹地将红绳缠在袖中,抬眼时正对上陆婉清骤然收紧的瞳孔。

“你为什么要这么看着我?。”陆昭虞笑着问。

陆婉清赶忙摆了摆手平静的说:“没什么……。”

正说话间,廊下的铜铃叮咚作响,祖母身边的嬷嬷踩着碎步赶来:"老夫人吩咐,留了虞姑娘和清姑娘用晚膳,说是新得了江南进贡的鲥鱼,要尝尝鲜呢。"

柳氏眉梢微挑,笑意不达眼底:"难得母亲记挂,咱们快些去吧。"说着便要揽陆昭虞的胳膊,却见少女轻巧避开,转而扶上了嬷嬷的手肘。陆婉清跟在后面,裙摆扫过地上的茶盏碎瓷,发出细碎的声响。

祖母院里早摆好了八仙桌,银罩下的鲥鱼泛着油亮的光,配着翡翠般的莼菜羹。陆昭虞刚落座,便见柳氏殷勤地布菜,玉筷头先夹了块鱼腹肉放进她碗里:"你自小在庄子上,怕是没吃过这等鲜物。"

"母亲疼我。"陆昭虞浅笑着,指尖却在碗沿轻轻叩了三下——这是她与暗卫约定的暗号。果然余光瞥见窗外竹影晃动,有黑影顺着廊柱滑向厨房方向。

陆婉清突然轻咳一声:"大姐可知,这鲥鱼最讲究鱼鳞入菜?"她用银匙拨弄着碗里的鱼皮,"听说燕家公子最爱这道菜,前些日子还特意从金陵请了厨子..."

话音未落,祖母的象牙筷"当啷"敲在瓷碟上:"清丫头,食不言寝不语的规矩倒忘了?"老夫人浑浊的目光扫过众人,最后落在陆昭虞碗里动都没动的鱼肉上,"虞儿,可是不合口味?"

祖母听着这句,就已经知道陆婉清是喜欢燕家公子的,张口闭口就是燕家公子。

陆昭虞垂眸掩住眼底笑意,望着祖母微蹙的眉峰,忽而执起银匙舀起一匙翡翠莼菜羹,连带浮在羹面的嫩黄蟹肉,轻巧搁进祖母青瓷碗里:“祖母最喜用蟹粉配莼菜,说这鲜味里藏着江南的春。”

老夫人浑浊的眼尾顿时漾开细纹,干枯的手覆上她手背轻拍:“还是虞儿记挂我。”瓷勺碰着碗沿的声响里,陆昭虞余光瞥见陆婉清捏着帕子的指尖泛白——去年中秋家宴,这丫头还故意将蟹粉羹打翻在她裙裾上。

柳氏适时笑着打破僵局:“母亲快尝尝这鲥鱼,厨娘特意...”话未说完,陆昭虞已夹起块裹着鱼鳞的鱼肉,连碟带筷推到陆婉清面前:“表妹既懂鲥鱼讲究,这最金贵的鱼鳞该当由你品鉴。”少女眸光清亮,“听闻燕公子府上的厨子擅做鱼鳞冻,表妹若喜欢,改日我央燕公子府上...”

“啪!”陆婉清的银匙砸在碗里,汤汁溅上柳氏月白裙角。柳氏僵着嘴角要发作,却见老夫人将茶盏重重搁在红木几上:“都当这是菜市场?”浑浊的目光扫过陆婉清涨红的脸,“既惦记着燕家,改日我便托人去探探口风。”

膳后茶烟袅袅,祖母摩挲着茶盏上的缠枝莲纹,忽而抬眼扫过两个孙女:"你们可知我名字'苏静姝'里的讲究?"

陆婉清指尖正绞着帕子,闻言愣了愣,余光瞥见柳氏在旁使眼色,忙笑道:"定是取自《诗经》'静女其姝',说的是娴静美好的女子。"

"倒背得熟。"祖母哼笑一声,枯枝般的手指叩了叩桌面,"那为何偏取'静'字?"

柳氏脸上笑意僵住,陆婉清张了张嘴却答不上来。陆昭虞望着祖母鬓角的银丝,忽想起幼时在庄子上,老夫人寄来的信里总画着寒潭边的修竹。

"是取自'虚极静笃'。"她起身斟了盏新茶,茶汤里浮动的枸杞如星子,"祖父说您持家时心如止水,方能看透宅院里的明枪暗箭。"

老夫人浑浊的眼突然亮起来,颤巍巍摸出袖中青玉佩,正是她幼时摔碎又被祖母收着的那块:"当年你爹要给你起名'婉柔',我偏抢着定了'昭虞'——昭者明也,虞是掌管山泽的古官。"她将玉佩塞进陆昭虞掌心,"如今看来,这名字倒没白取。"

陆婉清攥紧裙摆,听着玉佩相碰的清响,突然想起祠堂族谱上,自己名字旁用朱砂批注的"温婉和顺"四字。柳氏干咳两声正要插话,却见祖母挥了挥手:"你们都退下吧,我要与虞儿说些旧事。"

廊下灯笼次第亮起时,陆昭虞扶着祖母走到花厅,老夫人忽然指着墙上《竹林七贤图》轻笑:"当年燕家来提亲,你祖父也画了这幅画..."话音未落,后院传来瓷器碎裂声——正是陆婉清的闺房方向。

暮色漫过窗棂时,祖母枯瘦的手指突然攥紧陆昭虞的手腕。远处传来的脆响惊飞了檐下归燕,暮色里扑棱棱的羽翼搅碎了满墙竹影。老夫人望着《竹林七贤图》里被夕阳镀成金红的阮咸,喉间溢出声叹息:"婉清那孩子,总学不会碎玉沉珠的法子。"

陆昭虞顺着祖母目光望去,画中人物手中拨阮的姿态,竟与多年前祖父作画时如出一辙。月光漫过花厅门槛的刹那,老夫人腕间的银镯突然轻响,惊起案头未干的墨迹,洇开半阙未写完的《菩萨蛮》。

"去看看吧。"祖母松开手,枯枝般的指节叩在檀木椅把上,"碎瓷声里藏着人心,就像当年..."话音消散在晚风里,陆昭虞瞥见祖母鬓边的玉簪,在月光下泛着冷冽的光,恍惚是多年前她摔碎玉佩时,飞溅在青砖上的寒芒。

绕过九曲回廊,陆昭虞在蔷薇架下拾到半片青花瓷。月光浸透瓷片上的缠枝莲纹,脉络里凝结的暗红像未干的血。厢房内传来压抑的啜泣,推开门时正撞见柳氏将檀木匣往床底塞,陆婉清跪坐在满地瓷片中,腕间新伤渗着血珠,映得裙上绣的并蒂莲愈发刺目。

"姐姐可还记得?"陆婉清突然抬头,发间银步摇晃碎一地月光,"那年你摔碎玉佩,祖母连夜让人去扬州寻匠人。如今我摔了这祖传茶盏..."她抓起瓷片在掌心碾动,血珠顺着莲纹蜿蜒而下,"可有人愿为我寻那碎玉重圆的法子?"

柳氏扑过来抢她手中瓷片,却碰翻妆奁。陆昭虞望着滚落的翡翠耳坠,忽想起祠堂族谱里祖母名字旁,褪色的朱砂批注下藏着的小字——"静水流深"。窗外的蔷薇不知何时攀上了窗棂,月光透过花影,在陆婉清苍白的脸上织就破碎的网。

"明日我让人去苏绣坊。"陆昭虞蹲下身,拾起半朵完整的莲纹,"用金线将这碎片缀成香囊,倒比原物更别致。"她将染血的瓷片放进妹妹掌心,触到那冰凉的纹路时,仿佛握住了多年前玉佩断裂的锋芒。

更鼓声里,陆昭虞望着重新拼好的香囊出了神。金线勾勒的莲纹在烛火中微微发亮,像极了祖母茶盏上永不褪色的光阴。远处传来更夫悠长的梆子声,惊起栖在梅枝上的寒鸦,振翅间抖落满庭月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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