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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楔子·烬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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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陆昭虞的银镯残片抵住他喉间动脉,燕野鹤却笑着将她拽上马背。玄色披风裹住两人时,陆昭虞摸到他内甲夹层的密信——正是老周叛国前送出的笔迹。"往西北走。"燕野鹤的呼吸喷在她染血的耳垂,"那里有姑娘亲手调配的,够匈奴喝三夜的毒酒。"

骑兵阵前扬起燕字军旗,陆昭虞看着他腰间晃动的虎符状玉佩,突然咬住他握缰绳的手。血腥味在齿间散开时,她听见燕野鹤贴着她耳畔低语:"咬得好,这才像陆家敢剜狼心的小毒蝎。"而远处匈奴营地的狼烟升起时,两人相握的掌心,正同时攥着半块带毒的平安符。

陆昭虞与燕野鹤在乱葬岗中艰难前行,腐叶堆里翻涌着陈年血腥,黑莲花的毒雾裹着磷火在白骨间游弋。燕野鹤突然扣住她手腕,骨节在腐臭的风中泛着冷光,陆昭虞还未反应,便被他拽进嶙峋的枯骨堆。

暗箭擦着燕野鹤后颈钉入腐木,箭尾缠着的黑莲花茎秆簌簌抖落毒粉。他闷笑出声,染血的指尖抹过喉间红痕:“陆姑娘的血,可比黑莲花还金贵。”话音未落,第二支箭穿透他左肩甲胄,燕野鹤踉跄半步,却将陆昭虞死死按在身下。

陆昭虞望着他背后狰狞的箭羽,指腹触到他腰间藏着的淬毒弩机——原来这人早预判了埋伏。“燕野鹤!”她攥住他渗血的衣襟,“你明知有诈还硬挨?”

燕野鹤噙着血沫咬住她耳垂,滚烫的呼吸混着黑莲花苦香:“不挨这箭,怎能让姑娘心疼?”他染毒的瞳孔泛起暗金,任由陆昭虞撕下裙摆包扎,却在她掌心悄然塞了枚淬毒银针,“西北三百步,黑莲花窖。”

腐叶下传来金属摩擦声,燕野鹤猛地翻身将陆昭虞护在怀中,第三支箭穿透他肩胛。这次他不再压抑痛呼,却在陆昭虞慌乱间扣住她腕脉:“别怕,”他舔去她眼角泪痣,染血的唇弯起算计的弧度,“看,他们上钩了。”

陆昭虞这才发现,燕野鹤故意让箭伤溅出的血珠,正顺着腐草汇成诡异的图腾——那是黑莲花教秘制的引毒阵图。四周窸窣声逼近时,燕野鹤从甲胄夹层抽出半卷羊皮,染血的指尖划过陆昭虞锁骨:“这毒阵,还需姑娘的麒麟血点睛。”

腐雾中浮现数十道黑影,燕野鹤倚着她缓缓起身,染毒的左手悄悄扣住她腰间的银镯残片。当黑莲花教徒的弯刀劈来时,他突然将陆昭虞推向毒雾深处,自己却迎着刀锋露出森然笑意:“想取她性命?先过我这关——”

飞溅的血雨中,陆昭虞看见燕野鹤藏在袖中的黑莲花种子爆裂,毒粉混着他刻意吐出的血雾,在月光下织成致命的网。他转头望向她的眼神,依旧带着算计得逞的狡黠:“姑娘且看,这出苦肉计,值不值你半滴心头血?”

朔风卷着细雪掠过燕家坞的青瓦,燕野鹤染血的玄甲在廊下撞出冷响。他半跪着将陆昭虞递向台阶上的燕长庚,掌心的血顺着她腕间银镯残片蜿蜒成溪:"大哥,这是陆家最后的麒麟。"

燕长庚玄色大氅扫过积雪,鎏金错银的袖扣映出陆昭虞苍白的脸。他指尖抚过她颈间的毒痕,忽然握住她攥着虎符残片的手:"当年令尊托孤时,说陆家女当执山河笔。"身后密室石门开启,墙上挂着的舆图赫然标满匈奴营帐。

陆昭虞踉跄着要起身,却被燕野鹤按住肩头。他卸甲时露出满背箭伤,结痂的伤口间嵌着黑莲花毒鳞:"大哥的雪蚕蛊,该给陆姑娘清毒了。"说着扯下染血的束发带,将陆昭虞的碎发别到耳后,"别忘了答应我的,毒解后教我调雪胆花。"

燕长庚的银针已抵住陆昭虞心脉,雪蚕蛊顺着针尖游入血管。陆昭虞在剧痛中望见密室暗格里的《河清策》抄本,泛黄纸页间夹着她绣的平安符——原来舅舅拼死守护的机密,早已藏在燕家坞的茶香里。

"阿鹤,去取西域来的冰蚕丝。"燕长庚忽然将陆昭虞揽入怀中,蛊虫在她心口泛出蓝光,"陆家麒麟不能留疤。"他话音未落,燕野鹤已撕开自己的里衣,露出裹着冰蚕丝的右臂:"现成的。"染毒的指尖擦过陆昭虞发烫的脸颊,"姑娘若心疼,就多给我调两剂解药。"

密室烛火突然摇曳,燕长庚袖中滑出半块虎符残片,与陆昭虞怀中的碎片严丝合缝。雪蚕蛊完成最后一轮游走时,陆昭虞听见燕野鹤在她耳畔轻笑:"看,我说大哥的蛊虫,比我的血管用。"而燕长庚望着墙上重新拼凑的舆图,玄色大氅下的手悄然握紧了兵符——三日后的匈奴王庭,该飘起陆家的麒麟旗了。

陆景珩急匆匆的架着马跑到了燕家,燕家的大门紧紧的关着,他拼尽自己所有的力量,用力的拍打着这扇门。

“你是……。”一个小厮探索脑袋说。

“找我的妹妹陆昭虞。”陆景珩平静一下自己的心情,咬着牙,低沉的说。

“好,你等等我,我去通知一下我们家大人。”小厮缩头正要关门,陆景珩靴尖猛地抵住檀木门槛:“告诉燕长庚,陆家虎符的第三块残片在我手里。”染血披风被风掀开,内衬麒麟纹若隐若现。门内环佩轻响,燕长庚玄色大氅扫落阶前积雪,鎏金袖扣在暮色中泛着冷光:“陆公子倒是守信。”

他目光扫过锦盒,忽闻墙头弓弦震颤。三支淬毒弩箭破空而来,却被燕家侍卫盾牌精准挡落——陆景珩却瞥见燕长庚袖中银针微闪,竟似在暗中调整箭矢轨迹。

“黑莲花教的令牌还烫手呢。”陆景珩冷笑摊开掌心,“燕家待客之道,倒与匈奴如出一辙。”他扯开锦盒,虎符残片幽蓝磷光与燕长庚腰间残片共鸣。此时门内瓷器碎裂,陆昭虞的声音裹着雪胆花香飘出:“哥?”

她踉跄扶门,腕间银镯残片映出冷芒。燕长庚的瞳孔微缩,却见燕野鹤抢先掠出,染毒手指攥着冰蚕丝帕——而燕长庚袖中滑出的玉瓶,瓶口残留的雪蚕蛊解药正顺着袖口滴落。

陆景珩扯开衣襟,麒麟火印灼目:“阿虞,舅舅临终前...”骨笛声骤然撕裂夜空,三百面狼头纛旗漫过山脊。燕长庚指尖抚过虎符残片,玄色大氅下的手扣住软剑,却将剑穗缠在陆昭虞腰间:“陆家兄妹想走,先过我这关。”

他望向陆景珩,声音冷得像淬了冰:“但燕家坞的地道,从不对真正的盟友上锁。”话音未落,燕家侍卫刀刃泛出幽蓝毒纹——可为首的侍卫长,腰间竟别着陆家旧部才有的青铜哨。

此时陆昭虞嗅到燕长庚袖中传来熟悉的艾草香——正是老周烟袋杆的味道。而燕长庚转身迎向匈奴骑兵时,玄色大氅下摆掠过她手背,暗纹里隐约透出半幅舆图,标注着匈奴王庭的薄弱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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