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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土匪杀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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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雾渐浓,像一床厚重的黑棉被裹住了整座山林。陆昭虞的身影渐渐融入黑暗,唯有脚下的溪水,仍在不知疲倦地流淌。

陆昭虞抵达青岩镇时,天边刚泛起鱼肚白。她的布鞋早已磨穿,脚趾在泥泞中划出血痕,沾着腐叶的裙摆被晨露冻得硬邦邦,像块贴在腿上的冰砖。镇口的石灯笼还亮着,光晕里浮着细密的水雾,映得她苍白的脸如同游魂。

“站住!哪来的叫花子?”守门的衙役横起水火棍,却在看清她颈间的银铃时愣住——那是侯府嫡女才有的缠枝莲纹银饰,虽已沾满泥污,却仍难掩贵气。陆昭虞踉跄着掏出半块双鱼玉佩,指尖按在刻着“镇北军”三个字的背面:“我是顺安侯府嫡女陆昭虞,遭遇山匪劫杀,速带我去见你们知县大人。”

县衙后堂的火盆烧得噼啪作响,陆昭虞捧着滚烫的姜茶,看着捕快头目王九皋的脸色从震惊转为凝重。她详细叙述了马车上的变故,特别提到刀疤脸索要的“兵符”与母亲遗留的北疆地图:“那些土匪显然有备而来,不止图财,更想灭口。玉佩背面的刻纹,与我母亲生前所绘边防图上的标记一致。”

王九皋的手指在桌案上敲出急促的节奏:“侯府的马车怎会走这条偏僻山道?”这话问得隐晦,陆昭虞却听出了弦外之音——母亲此次带她秘密返乡,原是为了避开京城耳目,将边防图交给镇北军暗桩,却不想消息泄露。她握紧茶盏,指腹摩挲着杯沿的冰裂纹:“王捕头可知道,三日前是否有镇北军的信差路过青岩镇?”

王九皋的瞳孔骤然收缩,起身闩紧房门:“不瞒小姐,昨日卯时确实有人送来密信,说镇北军前锋营在二十里外的落马坡遇伏。”他从袖中抽出半幅染血的布帛,上面用朱砂画着与玉佩背面相同的箭头,“送信人被割了舌头,临死前攥着这块布帛,指向西北方——正是你们遇劫的方向。”

窗外传来更夫敲梆的声音,陆昭虞忽然想起母亲临终前的唇语。她将半块玉佩按在布帛的箭头上,残缺的鱼纹竟与布帛上的血迹拼成完整图案:“看来,他们要的不是侯府的兵符,而是镇北军的布防图。”话音未落,院外突然传来嘈杂的脚步声,有人高喊:“知府大人有令,封锁县衙!”

王九皋脸色大变,抽出腰间佩刀:“小姐从后窗走,顺着巷口的槐树往东,有个老猎户家能通后山——”话没说完,房门便被撞开,十几个手持腰刀的衙役冲了进来,为首的正是昨夜在山脚下见过的土匪副手。陆昭虞心中一沉,终于明白为何土匪能精准追至青岩镇——原来县衙早有内鬼。

“陆小姐好大的胆子,竟敢污蔑我们刘寨主是山匪?”副手阴笑着逼近,腰间挂着的正是母亲的双鱼玉佩另一半,“实话告诉你,顺安侯克扣军饷的账本,此刻就在知府大人手里,你若乖乖跟我们走——”

陆昭虞突然将茶盏砸向火盆,飞溅的炭火星子迷住众人眼睛。她趁机撞开后窗,顺着湿滑的屋檐溜到巷子里。老猎户的柴门虚掩着,门后果然有条仅容一人通过的地道。她钻进地道时,听见王九皋的喝骂声混着刀兵相接的脆响,忽然想起他腰间悬着的玉佩——与自己的半块竟能合纹。

地道尽头是片松林,晨雾中隐约可见镇北军的杏黄旗在山巅飘扬。陆昭虞攥紧手中的布帛,终于明白母亲为何要将她推向这条生路:顺安侯府早已被奸臣渗透,唯有镇北军,才是能为沈家正名的最后希望。

当第一缕阳光穿透雾霭时,她看见山道上飞驰而来一队骑兵。为首的少年将军勒住缰绳,玄色披风上的银鳞甲在晨光中闪闪发亮,正是她前世在阅兵式上见过的镇北军少帅——霍明谦。

“少帅!”陆昭虞踉跄着跪下,将染血的布帛与半块玉佩举过头顶,“青岩镇知府通匪,我母亲与侯府暗桩皆遭毒手,边防图......”她的声音突然哽咽,想起母亲在火中碎裂的玉佩,“边防图的另一半,就在刀疤脸手中,他此刻正带着人马前往知府衙门!”

霍明谦接过玉佩的手突然顿住,指腹抚过背面的刻纹:“这是......我父亲当年与顺安侯共赴北疆时,亲手刻的‘山河令’。”他的目光扫过陆昭虞狼狈的模样,忽然翻身下马,将披风披在她肩上:“随我去取图。若晚一步,西北二十万边军的生路,就要断在这些鼠辈手里了。”

骑兵队如离弦之箭冲向青岩镇,陆昭虞伏在霍明谦身后,听着马蹄声碾碎晨雾,忽然想起母亲曾说过的话:“真正的贵胄,不是养在深闺的明珠,而是能在泥地里攥紧刀剑的种子。”此刻她望着前方猎猎作响的杏黄旗,终于明白,自己的复仇之路,从来都不是一人独行——那些母亲用鲜血种下的因,终将在镇北军的铁蹄下,开出最炽烈的果。

青岩镇的晨雾被马蹄踏碎时,刀疤脸正将染血的边防图拍在知府案上。松木制成的图卷边缘焦黑,却掩不住上面用朱砂勾勒的九处关隘——那是镇北军耗十年心血构筑的“雁翎防线”,每处据点都标着驻军人数与粮草储备。

“刘寨主果然守信。”知府陈松年捻着山羊胡,将一本泛黄的账本推过去,“顺安侯在西北贪墨的三十万两军饷,全在这账本里。有了它,别说一个侯府,便是镇北军……”话未说完,窗外突然传来铁蹄撞击青石板的巨响,杏黄色的军旗刺破晨雾,如一把利刃劈开县衙正门。

刀疤脸的刀疤猛地抽搐,抓起图卷就往侧门跑。陆昭虞伏在霍明谦肩头,一眼认出他腰间晃动的双鱼玉佩残片——正是母亲临终前掷向她的半块。“就是他!”她的指尖几乎掐进霍明谦的甲胄,“边防图在他手里!”

霍明谦突然勒紧缰绳,战马人立而起,前蹄踹飞两个拦路的衙役。他反手抽出腰间长剑,月光般的剑刃在晨雾中划出银弧:“左翼包抄后巷,右翼封锁马厩!”话音未落,二十名骑兵已如离弦之箭分向两侧,唯有他带着陆昭虞直扑正堂。

县衙正堂内,陈松年的算盘珠子撒了满地。他望着霍明谦甲胄上的镇北军徽,颤抖的手刚要摸向袖口的毒镖,就被陆昭虞甩来的碎瓷片划破手腕。“陈大人好兴致,大清早算着贪墨的银子?”她踩着满地算盘珠逼近,颈间银铃在血腥气中发出细碎的响,“我母亲临终前说,顺安侯府的账本每页都盖着朱砂印,而你这本……”她指尖划过账本边缘,“连侯府的火漆印都没干透,分明是新造的伪证。”

陈松年的瞳孔骤缩,突然从桌底抽出长剑。霍明谦的剑比他快三分,剑尖已抵住他咽喉:“雁翎防线的图上,为何独缺黑虎山的密道?”这话如重锤砸在刀疤脸心上,他刚要翻墙,陆昭虞突然甩出母亲遗留的银簪——那簪头的兰花纹路,正是黑虎山密道的标记。

“你以为烧了马车,毁了玉佩,就能断了镇北军的生路?”陆昭虞盯着刀疤脸惊恐的眼神,忽然想起前世在侯府库房见过的沙盘。黑虎山密道是父亲与霍将军共同设计的补给线,除了刻在双鱼玉佩上的暗纹,世上再无第三人知晓。她摸出半块玉佩,与刀疤脸的残片相扣,完整的双鱼图案在晨光中泛起微光,“图纸上的焦痕,正好遮住了密道入口——你根本没拿到真图,不过是中了我母亲的圈套。”

刀疤脸轰然倒地,手中的图卷散落,露出底下真正的边防图——边角处用蝇头小楷写着:“若遇背叛,烧伪图,启密道,镇北军可退万敌。”霍明谦捡起图纸,目光落在右下角的朱砂印上,那是顺安侯与镇北将军的联名画押,墨迹已渗入纸背,显然是十年前的旧物。

“少帅,后巷搜出二十箱兵器,全刻着‘陈记铁铺’的标记!”骑兵来报时,陈松年已瘫坐在地,山羊胡上沾满冷汗。陆昭虞认得那标记——正是京城奸臣徐相爷的私产,去年父亲还曾上表弹劾徐相私造兵器,却反遭诬陷。

“原来徐相不仅要断镇北军的粮,还要借山匪之手夺图。”霍明谦的声音冷如霜,指尖划过陈松年的官服,“堂堂四品知府,竟给山匪当走狗。”他忽然转身望向陆昭虞,眼中闪过一丝敬意,“令堂在马车上故意将伪图染血,再借着火光碎裂玉佩,就是要让这些贼子以为拿到了真图,却不知真图早藏在……”

“在银铃的红绳里。”陆昭虞解下颈间银铃,扯出缠绕的红线,露出内里极细的绢丝——上面用密语写着完整的雁翎防线部署,还有黑虎山密道的等高线图。这是母亲教她的“发丝藏密”之术,前世她总嫌麻烦,此刻却感谢母亲的未雨绸缪。

晨光穿透雕花窗棂,照在陆昭虞沾满泥污的裙摆上。她望着地上的伪账本与真图卷,忽然明白母亲为何执意走这条险路——顺安侯府早已被徐相渗透,唯有将证据与密图交给镇北军,才能借边疆战事撕开京城的黑幕。

“少帅,是否要将陈松年与刘寨主押往西北大营?”骑兵的问话打断思绪。霍明谦却摇头,目光落在陆昭虞手中的绢丝:“不,我们连夜进京。雁翎防线的密道需要有人亲自部署,而顺安侯府的冤情……”他顿了顿,声音轻了几分,“也需要侯府的嫡女,带着证据,当庭敲响登闻鼓。”

陆昭虞抬头,看见霍明谦的玄色披风上落着几片晨雾,却遮不住他眼中灼灼的光。那是她在母亲临终前见过的光,是明知前路艰险却仍要走下去的孤勇。她忽然想起母亲常说的“贵胄之道”,不是金钗华服,而是在阴谋与鲜血中,守住心中那盏不熄的灯。

当骑兵队再次踏上征途时,陆昭虞将银铃系回颈间。马车的颠簸声里,她摸着腰间合二为一的双鱼玉佩,忽然听见霍明谦低声道:“令堂与家父曾在北疆共饮过马奶酒,那时你还在襁褓里,哭得像只小豹子。”他的嘴角勾起一丝淡笑,“如今看来,倒是半点没认错。”

山道上的晨雾渐渐散去,露出远处层叠的山峦。陆昭虞望着天边即将升起的太阳,忽然觉得手中的绢丝不再是冰冷的密语,而是母亲用生命织就的铠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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