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里置有休憩用的小榻,张长东坐在白民怀里,抱着他脖子,小狼似的直哼哼,瞧着像是累了,最初那点儿勇猛过后不肯再动,只趴在白民肩膀上,全靠白民一人出力。
“你不说你是狐狸精吗?”白民道:“这么快就不行了,可不像是狐狸精的做派。”
张长东道:“你也不像将军。”
白民:“那我像什么?”
张长东道:“狐狸精啊,你最像狐狸精,我就是被你迷惑的书生。”
“你是书生?”白民笑了笑:“让你看会儿书跟要你命一样,你还好意思说是书生?”
张长东又摇了摇头:“其实你也不像狐狸精,因为你不爱勾引人,我若不主动说要,你就憋在书房里,跟你那文书一起睡觉也不肯来找我。”
白民听着这委委屈屈的控诉,笑出了声,辩解一句:“我太忙了。”
张长东道:“我只听说过皇帝日理万机,你比皇帝还忙吗?”
白民道:“皇帝会比我更忙。”
张长东眯着眼睛,在他怀里蹭个不停:“那我不想让你当皇帝。”
白民:“我……如果我不得不当呢?你还愿意跟在我身边吗?”
张成东正到要紧处,爽得直犯迷糊,没听清白民说什么,只不断重复:“快点儿……快点儿……”
白民只能将他放倒在小榻上,用一个方便用力的姿势,遂了他的意。情消欲歇,张长东过了很久才回过味儿来,模模糊糊想起白民跟他说过什么,睡去之前问他:“你方才问我什么?”
白民却只在他额头上亲了亲,答道:“没什么,睡吧。”
他赶着龙启云和张絮回来之前把人清理干净,又送回张长东自己房里,才算没暴露“偷情”的事。
算算时间,禁足结束就在这几日,一大早宫里来人,是皇帝身边的内侍总管多禄,带来陛下口谕,说六皇子近来颇有长进,闭门思过时也没再惹出乱子,认错态度端正,从今日起许他出门,下月初一开始上朝。白民叩谢父皇隆恩后,又让全福给他塞了一大包银子,恭恭敬敬将人送走,自知好日子算是到头了。
白民回京后,京城所有对皇储一事有想法的人都在观望,只是他之前惹得陛下大怒,禁足三个月,这才无人敢来触这个霉头,如今解禁的消息一传,有想法的人很快又开始蠢蠢欲动。跟二皇子一条心的都把他当成威胁,一刻不能放心,想摸清他是什么路子,前期没结党站队的也在暗自考虑凉王到底是不是个好君主,可否成为首选,故而没过两天,全福就送进来好几张帖子,都是当初他宴请过的那些公子哥儿们回请,也暗示说不谈公事,只一起游玩儿。
那么多双眼睛盯在身上,白民哪敢真去赴宴,只好准备了礼物差他家小侍卫一一送过去,说身体不适,不宜出门,备下薄礼聊表心意,下次一定云云。
结果第二天白璋就亲自登门了,见白民正在院子里训狼,问道:“不是说身体不适吗,还有心思玩儿狼呢?”
白民道:“大夫说了,活动活动对身体好。”
白璋:“哪个大夫说的?”
白民:“梦里的大夫。”
白璋不愿跟他多浪费口舌,在院子石桌旁坐下,说道:“今日下朝,父皇将我和二皇兄留下来,还有几个大臣,一起商讨凉州的事。”
白民这才认真起来,抱着哪吒顺毛,问道:“凉州的事,怎不来问我呢?”
白璋道:“问你,你能老老实实答吗?”
白民接道:“那不能。”
白璋:“那问你有什么用。”
白民道:“可你们也不可能老实回答啊,。”
“所以我才来问问你的意见,”白璋叹口气道:“想来父皇将我留下也是这个意思,他既然问了,心中定然已有打算,只是借着商讨的事,让我提前过来同你说一说,否则朝堂宣旨时,你一个不高兴闹起来,那就不好收场。”
白民一脸惊讶:“我有这个胆子?”
白璋道:“你没这个胆子?”
白民道:“你们太高看我了,其实我胆子特别小。”
白璋道:“是啊,你胆子的确小,再大一点,我就死在你手里了。”
皇上召白民回京,几年之内又不打算让他回凉州,那白民也就不方便再管凉州政事,最好还是换个人去,领了他原先的职务,就算白民曾经的头衔不摘,日后也是遥领,再想插手凉州事务也就办不到了。可白民在凉州时可谓是只手遮天,若是他不愿放手,那也不好办,毕竟三杀节度使的事他都干得出来,怎么可能一回京城就认命放权了?换人时背地里不做些手脚,说出去都没人信,只能找个压得住他的人跟他谈,而白璋再合适不过。
白民明白皇帝的意思,却没再提凉州的事,只问道:“怎么一遇见我的事就让你来谈?他们怎么不直接跟我说呢?你就心甘情愿替他们当刀子使吗?你也不生气?”
“慎言,老六,”白璋道:“君父君父,父皇先是君再是父,他做的事自有他的道理,你不该心有怨怼。”
白民道:“我没怨怼啊,我答应了,父皇爱换谁就换谁,凉州的军务可以来问我,除此以外刺史都懂,去问刺史就好,还不放心的话你就来盯着我,移交公务时我绝不敢掣肘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