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朱第二天就被白民召了回来,一见面立刻跪下磕头认错,说卑职办事不力,跟丢了那两人不说,竟还让他们缠上,若因此而连累殿下,卑职万死莫辞,求殿下降罪。
白民并未责罚他,只让他起来回话,说不怪你,谁让你遇见暗卫祖宗了呢?
离朱没大听明白,张絮至此才现身:“好久不见啊,小暗卫。”
离朱一惊变色,当即往白民面前一挡,喝道:“是你?你怎会找到这里来?”
白民道:“不必如此,张大侠不是外人。”
张絮嗤笑一声,朝窗边椅子上一座,说道:“紧张什么,我若是想杀你家殿下,就凭你这几下子还想拦我?等你发现他的尸体,他都头七了。”
离朱看白民一眼:“殿下?”
白民道:“你这两个多月辛苦了,日后张大侠和龙大侠的事不用你查了,下去休息吧。”
离朱跪下,说话时羞愤欲死:“属下不敢,属下无能,误了殿下的事。”以往白民交代的所有任务,他无一失手,这才一步步在暗卫首领的位置上站稳,可此次遇上这两个人,不但案子一点儿进展都没查出来,竟还将他们引来王府,这是多大的祸患,张絮说的对,若他们真要杀凉王殿下,现在只怕早就已经得手,而他不但没能护住主君,甚至可以说一切因他而起,他实在无颜面对殿下。
他说着愈发激动,跪在地上就是不肯离开,白民无奈道:“本王的话你都不听了。”
“属下不敢,”离朱坚持道:“求殿下责罚。”
白民道:“你这么想受罚,那就罚你一个月俸禄好了,小惩大诫,你自己反思几天吧。”
离朱道:“谢殿下。”
他心中稍稍痛快些许,正要告退,却听张絮叫住他:“小暗卫,等等。”
离朱道:“张大侠有何吩咐。”
他虽不知中间发生了什么,但看这人在殿下的书房里随意进出,想坐就坐,殿下还对他颇为尊敬,便知这是贵客,但更多事却不是他该问的,只能以礼相待。
张絮又去问白民:“最近若没什么活儿派给他,让他跟我待段日子吧,我瞧着他还不错,是个可造之材,我替你培养培养。”
白民暗卫虽不多,但也不差这一个,点头道:“随你,但不许欺负我的人。”
张絮冷笑道:“切,谁欺负他还不一定呢。现如今他暂且跟我,你是不是应该把他身上的毒解了,要不然过段日子他死在我手里,你赖上我怎么办?”
白民道:“我不用毒药,我的暗卫身上无毒。”
张絮似有不信,上下打量离朱几眼:“真的?”
离朱道:“殿下行事光明磊落,岂会做出这种阴毒之事?我等受殿下恩惠,命便是殿下的,为殿下肝脑涂地亦是我等荣幸,你怎能如此凭空污蔑殿下清白。”
白民轻咳一声,说道:“好了,别说了。”
再说就过了,这说的是他吗?光明磊落这四个字,他自己听着都脸红,显然张絮也是这般想,笑道:“也罢,那你更厉害,别人下毒,你洗脑。”
白民这才为自己解释一句:“我的暗卫来去自由,依附我只是没有更好的选择而已。”
离朱道:“卑职惶恐,卑职甘愿一生追随殿下,供殿下驱遣。”
二皇子的暗卫之所以叫暗卫,只因他们做的都是些见不得人的事,白民这里则不然,暗卫之所以暗,是因为身份见不得光,或是家人获罪,他们身为罪人后代,若无庇佑只能为奴为婢或流落风尘,或者本身就是孤儿,就算不做暗卫也早晚都是个死,比起来当暗卫反倒好一些,若是侥幸不死还能等到家人释放,一家团聚,没有家人的到了年纪愿意离开,也能得些安置费。
白民简单讲述几句,张絮点点头,问道:“你不施些雷霆手段,不怕他们叛吗?”
“手段残忍就无人叛了吗?人是最难控制的,再怎么防着都是会有人叛的,叛了再说吧。”
白民说着深深看张絮一眼,意思再明显不过,你都吃过毒药,结果比谁叛得都快。
张絮明白他想说什么,也对这些皇子公主们无任何好感,哼了一声:“沽名钓誉。”
离朱道:“大胆。”
白民道:“闭嘴。”
他又问张絮:“张大侠闲着也是闲着,也别只管离朱啊,去帮我训一训这些小孩子们怎么样?我也早就瞧他们不行,跟个人都能跟丢,确实还少些磨炼。”
张絮道:“我凭什么帮你?”
白民理直气壮:“我给钱啊。”
张絮道:“给多少。”
白民:“你看着要,只要掂量一下您儿子还得靠我养着,别苦了他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