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想过这个问题，她以为这件事就此过去了，原来没有吗？一种莫名的焦虑感无声地涌上心头，她不知道该如何回应。

她睁开眼，猛地坐起身，打开手机回复道：【这个问题还是下次见面的时候谈吧。】

她如释重负地呼出一口气，手机屏幕再也没有亮起来。方暮没有回复，这让她感到轻松的同时又有些失落。

“饭好了！”郁珩的声音从厨房传来，打断了白漱的思绪。

饭桌上，三人边吃边聊，大家都各自分享着自己这段时间的学业、事业以及生活。但整个晚餐过程中，白漱的心思却总是不由自主地飘向了方暮的那条消息。

饭后三人围着餐桌小酌，林予突然开口问道：“有什么心事吗？看你吃饭的时候就挺心不在焉的。”

察觉到郁珩投来的目光，白漱这才反应过来林予在问自己。

郁珩也接着打趣道：“和女朋友吵架啦？”

或许是太多情绪压抑已久，也或许是白漱愿意相信她们。酒精让她放松了警惕，她抿了一口酒，鼓起勇气开了口：“还没谈呢。”

“她和我表白，我不知道怎么办。”

她的脑子一团乱麻，只听见林予问了一句：“那你喜欢她吗？”

她全身的血液被瞬间定格，喜欢吗？

她陡然加快的心跳频率比大脑先做出了回答，她是喜欢方暮的。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她也说不清楚。也许是看《蝴蝶梦》时方暮的动容，也许是在哲学家小径上的长谈，又或者更早。

林予看着默不作声的白漱洞悉了一切，她缓缓地开口：“你要知道，两个人相爱的几率有多低。我们本来要面对的世俗挑战就够多了，为什么还要给自己施加这么多限制呢？”

她又看了一眼郁珩，仿佛回忆起了一些往事，眼底满是温柔：“既然喜欢那就先在一起，那些未知的都等到后面再说，别浪费大好时光啊。”

白漱小声地嗫嚅着：“异国恋……真的有未来吗？”

郁珩和林予都笑出了声，郁珩也举起了杯子：“我们不仅异国恋熬过来了。”她低头看了看无名指的戒指，接着说：“她是我高中老师。”

白漱震惊得瞳孔地震，她先看了看郁珩，又看了看林予，想说些什么，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别那么惊讶，”，林予笑道，字里行间有些自嘲：“是觉得我很没有师德是吧？其实她上学那会儿我们都只是普通的师生关系，教完她这一届我就辞职没教了。”

白漱忙解释说：“我没有这么想，只是有些意外，那你们后来……”

这次郁珩抢先说道：“两个人彼此都有误会，谁都不愿意开口，一不联系就是三年。”

她往杯子里倒了点酒：“但好在天遂人愿，大三那年突然重逢了，把误会说清楚了，自然而然就在一起了。”

林予语重心长地劝说着白漱：“你可以爱过，痛过，伤过，但是错过了就真的什么都没了。”

白漱陷入了沉思，房间里也一时安静下来，只有窗外偶尔传来的车声。

春日的夜晚清凉而静谧，她垂着眼，有那么一瞬间，她仿佛听见自己心底某个角落开出了一朵花。

很小，很柔软，长在了这片荒芜已久的土地上，倔强地抬起了头。

——或许，该去抓住些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