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卫阊做夫妻四载,光阴虽然短暂,但彼此都太熟悉对方的身体。卫阊挪步,长臂穿过姬珩腰际,将她揽进怀里,“我以为你不设私宴,是受了谢谦的影响,孰料你竟如此急切地同我划清界限。姬珩,我跟你说过,我不后悔,也不许你后悔。上一回你主动招惹我,这一回急着摆脱我,是嫌弃我是个短命鬼么?”
湿热的吻落在姬珩耳畔,那是她的敏感之地,姬珩奋力挣扎,在听到卫阊这句“短命鬼”的自嘲之语时,她放弃了挣扎。
“你怎么知道,是我。”姬珩问,她似乎并没有露出什么破绽。那卫阊怎么会知道,这具十九岁身体里其实住着三十六岁的灵魂。
“初时并不确定,若是那时的你,必定更希望同我缔结婚姻,这对姬氏更有利。”卫阊的手伸到她的腰际,长指灵巧地解开裙带,长衫落下堆叠在地上。他引姬珩的双手脱去身上的甲胄,将姬珩拦腰抱起,放在殿中的长塌之上。他的吻落在姬珩雪白的脖颈间,姬珩此时又气又恼,一口咬在他的上臂之上。
“嘶。”卫阊捂着被咬的臂膀,捏住姬珩的下巴,眼尾笑意更浓,“姬珩,这么多年不见,你还是这么‘热情似火’。”
姬珩双手抵住卫阊的胸膛,如云的秀发铺展在塌间,她冷笑一声,反唇相讥,“是啊,多年不见,你竟如此急切,莫不是一直谨守夫德,守身如玉?”
这时,一道泛着火花的闪电像一条火龙盘旋在天边,雷声轰隆间似乎天塌下来了一块儿。前一刻还还气焰嚣张的姬珩花容失色,尖叫一声,卫阊一把将她抱进怀里,一手抚着她的后背。姬珩惊魂未定,在他怀里失神许久,仍然缓不过神来。
卫阊记忆里的姬珩,是不怕打雷的。他曾同她戏言,“你若真的是个红颜祸水,方才打雷之时,就应该哭泣着扑进我怀里。”
那时的姬珩说,“你确定,你会想要看到一张花容失色的面容?”
“没事了,姬珩。”卫阊垂头吻了吻她的额头,“我在这里。”
“卫阊。”姬珩抓住他的手臂,漂亮的双眼失去了往日里的神采,余下的只有恐惧和迷茫,“我周国死了那么多的男儿,你说我这样的人,怎么还会死而复生呢?我这样的人,怎么配继续活着呢?”
卫阊不知道,在他死去的那些年里究竟发生了什么,竟会让记忆里那个高傲的女人说出这样的话。
“不是你的错,姬珩,换做任何一个人在那个位置上,都会这样。”卫阊抱着姬珩,静坐在塌上。他想,如果他能多活几年,也许不至于在这种时候只能说一句毫无用处的话。
“姬珩,垣儿他还好么,我上辈子最遗憾的事情,是没能见到我们的孩子,也不知道他长的像谁。”卫阊垂眸,听到姬垣的名字姬珩眼睛又有了光彩,她沉默了一会儿回答说,“他自然长的像我。”
姬垣同卫阊,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她辛辛苦苦怀胎十月生出来的孩子,竟没有一处像自己,全肖了他那短命的爹!
她的沉默让卫阊的心里有了答案。
他把她抱紧,脸颊贴着他宽厚的胸膛,她能听到他的心脏一下一下跳动的声音。
“我遇刺后,姬珩,你为我哭过么。”卫阊问。
姬珩答的毫不迟疑,“没有,一滴都没有。”
卫阊哈哈一笑,斥道,“狠心肠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