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鸢不在,萧砚子拿出些碎银子给阿郁,“前几日我身上确实没有银钱,这些钱是谢你和崔尚宫的。”
阿郁拿了一半,把她拉到一边,“娘子,您要去的那个地方,少不得要打点,我们一月有一月的办法。”
萧砚子还是把那一半也塞给她,“打点我这点钱也不够,所以你收下吧。”
“阿郁,既然萧尚仪找你有话说,那今晚你就不必当值了。”一个年长些的宫女走过来,笑着给萧砚子行了一礼。
“多谢李姑姑。”阿郁行了一礼,拉着萧砚子离开。
回到住所,萧砚子认真看着她,“阿郁,我知道你别的不能说,所以我只想问问你,陆祭酒出事前,谁来过燕阁?”
“娘子,您知道了又能怎么样?”阿郁点上一盏灯,坐到萧砚子身边。
“我得知道。”萧砚子捏了捏自己冰冷的手。
阿郁叹了口气,“我只知道我当值那几日的事情。”
萧砚子点点头,想了想,问道:“我入宫前一日,谁来过?”
“那日我只是早上和下午当值,换值的时候,好像远远看见了陆祭酒一眼。”
陆泊水下午就来了,然后被留在了宫里,第二日早朝被御史台的人弹劾,哪有那么巧合的事情。再联想入宫那日被拉出去的人,萧砚子突然觉得自己离事实越来越近,“第二日和你换值的那些人是不是都不在了?”
阿郁捂住萧砚子的嘴,“娘子,这在宫里不能说。”
“燕阁的人经常换吗?”萧砚子拉下她的手。
“不常,圣上也极少那么生气。”阿郁摇摇头。
能让元恒发那么大火的,只能是他与陆泊水的谈话内容被传了出去,威胁到了一些人,所以第二日早朝陆泊水的言论才会被拿出来做文章。而她去台狱见陆泊水那日,陆泊水似乎对外面的形势了如指掌,如此便只有一种可能,陆泊水虽然被下狱,背后却是元恒在掌控一切,甚至陆泊水的死,也是其中一环。
“娘子。”阿郁看她面无表情,开口唤了几声。
事情明了了,萧砚子叹了口气,岔开话题,“你认识长华宫中的人吗?”
“娘子,你还是为自己忧心吧,后宫要是好地方,崔尚宫会吃药就为了不孕吗?”阿郁语重心长说道,“之前陛下都要封她当才人了,她在门外跪了一夜册封的事情才作罢呢。”
萧砚子没想到崔鸢身上还发生了这么多事,“都没问过崔尚宫本名叫什么?”
“崔鸢,我也不识字,不知如何写。”阿郁回答道,她从前都是叫鸢姐姐,后来才叫崔尚宫。
“匪鹑匪鸢,翰飞戾天。先祖匪人,胡宁忍予?”
阿郁羡慕地看着萧砚子吟诗,呢喃道:“娘子才学比男子都好,若娘子不走,我真想和娘子学学写字。”
“今日先教你写写自己的名字吧!”萧砚子从案上拿起两截捡来练字用的树枝,递给她一截。
快到宵禁阿郁才依依不舍地离开,萧砚子一个人回到房中,看着地上的笔画,心中怅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