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那么着急。”走在宫道上,贺衡看她一句话也没说,轻声开口。
萧砚子摸了摸荷包里的银钱,虽不多,但打赏几次宫女太监还是够的,听到贺衡突然开口,淡淡道:“再多说几句,我就没有同贺校尉走到这里的勇气了。”
“娘子现在在宫里怕已经无人不晓了,行事要更小心。”想了想,贺衡又道:“前朝有我的人,后宫却不一样,娘子若出入后宫,一定不要再走小路。还有一事,留意皇后。”
“你觉得圣上还是会把我放到后宫去?”萧砚子听出其中意味。
四下无人,贺衡走近她几步,看着她的眼睛:“身边的人说得多了,一日两日只当玩笑,三日四日就难说了,更何况……”
“更何况我只是一介草民。”萧砚子停住脚步看他,“你想娶我吗?”
贺衡听见自己的心跳声一下一下回荡在耳边,“求之不得。”
萧砚子轻叹了口气,和贺衡结亲虽是现在最好的选择,可这样她也和贺家绑在了一起,行事不得不把贺家考虑在内,成婚后也不得不和贺家站在一起。
“当你的夫人也不容易,不过是换了个大点的笼子,我还得再掂量掂量。”
贺衡拉住她的手肘,“若娘子信我,待娘子顺利出了宫,我自有两全之法。”
萧砚子撇开他的手,又走出几步,“我还需为老师守孝两年。”
贺衡知道她这是答应了,郑重点了点头,“好。”
回到紫宸殿,元恒刚和礼部侍郎裴度议完事。
“这位便是萧娘子吧?”站在桌边的裴度瞧见从迈入殿门的萧砚子,淡淡一笑,“确有泊水之风。”
萧砚子先朝元恒行了一礼,又躬身对着裴度作了一揖。
“你想给人家做媒,也不事先给东亭去个信问问,人家已有婚约在身,朕都当不得这个媒人。”元恒笑着端起茶盏。
萧砚子算是明白为什么白之宜那日为何来问自己有无婚约了,他怕也是被人利用了。
“哪家儿郎?”裴度一怔,又觉这样问不合适,笑着掩饰过去,“哪家儿郎有福气能娶得有状元之才的娘子?”
“哪个府中能得这样的娘子都是天降的喜事,裴侍郎虽与陆祭酒有旧交,可萧娘子毕竟姓萧,婚事还是得找萧公。”谢守言此话一出,萧砚子才注意到他。
“你,明日也去杏园凑凑热闹吧,皇后和朕要了你,往后你就去皇后身边侍奉。”元恒瞥了一眼裴度,“你也别走了,太子和太子妃今日在长华宫,你也许久没见了吧?”
真如贺衡所料,萧砚子想着在今明两日要找个机会打听一下皇后,一抬头发现谢守言在看她,想着他方才出言解围,她轻轻点头示意。
送元恒和裴度离开,谢守言朝她一揖,“在下日前去过陆府了,也告知了崔夫人娘子近况。”
“谢舍人有心了。”萧砚子回了一礼。
“娘子成婚时,谢某想厚颜讨杯酒喝。”谢守言站在阶上,迎着冷风,“春寒料峭啊,南州应该比京城暖些。”
萧砚子淡淡一笑,“明日宴饮,谢舍人多喝几杯。”
别过谢守言,萧砚子决定还是去燕阁一趟,一路上的人见到她均是停步行礼,她一个个回礼,以往不到一刻就能走完的路足足走了两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