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到的远比叶道卿想象中要早,被她猜对了,钦天监察觉到他们踪迹,孙先生写信来,让她带着伙伴们一起上燕京庆祝上元节。
其实宫里平日宴席很多,孙先生叫他们来,无非是想看看平时到底都是些什么人和妹妹玩在一起。
叶道卿几步上楼,敲响了万校尉房门。
叶道卿把信交给他,耸了耸肩,叹道:“真不巧,今日我们就要走了。”
万校尉两手捏着信,囫囵看过,喜道:“这么快!那盒子你带上没?”
“带了。”
叶道卿拖着长长的音,略带警告意味道:“不许告诉杨数额我们的真实身份。”
“行。吃过早饭再走吧。”
万校尉把信还给她,问道:“工钱…你可还要?”
“当然要!我们不能白干!”
叶四竖起一根手指,在他面前晃了晃,道:“一百文啊,出发前给我。”转身离开去往大帐,通知伙伴们这个消息。
出于对姑娘们的关怀,叶道卿首先去叫师兄师弟。
白松水早已起床,拉开帘子带叶四进帐,刚进门,叶道卿便大叫起来:“他们两个怎么睡一起?!”
是的,她还不知情,她以为他们俩只是白天黏糊,没想到晚上更黏,见他们小夫妻似的依偎在一起,叶道卿怒发冲冠,简直要气疯了倒在地上。
信在她手中捏成一团,叶四每一根发丝都充斥着怒意,双手叉腰冲他们吼道:“施无畏!你懂不懂什么叫自重!你还没成年!”
施无畏被她吵醒,半睁开眼一看,看清来人后,小声道:“叶四…你起的好早啊…”说完,便又闭上眼睛,抓着那人衣裳,往楮知白怀里钻了钻,接着睡去。
这一举动彻底将叶道卿激怒,她单膝跪上床,拽着施无畏后领,一把将他从被窝里提出,怒道:“还他妈睡!你他妈是个男的!跟女人一样躺别人怀里像什么话?!”
“啊?”
施无畏一脸茫然,明显还没睡醒。楮知白已经醒来,坐起来望着施无畏,见少年穿的单薄,转身去拿他的衣服。
叶四才不管他冷不冷,先扯着衣领将那人拽下床,而后拔枪抵在他胸膛,愤然道:“你说!你昨晚都对我师兄做什么了?!”
楮知白一脸真诚道:“什么都没做。”
“都抱成这样了,还什么都没做,你骗谁呢!”
叶道卿瞪一眼白松水,转而拿枪指向刚被惊醒的王逸少,问道:“你说,他们俩昨晚干了什么!”
王逸少揉揉眼睛,答道:“没什么啊,他们不早就睡一起了吗。”
楮知白过来,把枪头往下移了移,解释道:“我想你是误会了,我们真的就只是睡在一张床上,什么也没做。”
白松水前来劝住,“我证明,他们真的什么都没干。”
叶四环顾四周,发现帐内只有四张床,于是消了些怒气,红缨枪抵在楮知白脖子上,怒目威胁道:“我警告你别碰他!”
楮知白两手握放在腹前,态度认真道:“只要他不情愿,无论什么时候我都绝不会做出出格举动。”
“你最好说到做到,不然。”
叶四冷笑一声,语气凛然:“有你好果子吃!”
吴千颂被他们的动静闹醒,摸索着从床上爬下来,盯着叶道卿脚下信件,问道:“大师姐,那是什么啊?”
叶道卿收了红缨枪,将信拾起递给白松水,“燕京来的,我们待会儿便出发,去燕京。”
读过信,白松水哭笑不得,叹道:“还是被发现了啊。”
王逸少脑瓜一转,喜道:“正好去找你表哥要点钱,这样我们就无需再找地方打工了!”
叶道卿一如既往地及时泼下一滩冷水,“别高兴的太早!此去燕京,咱们家里人肯定都会知道我们下山了。”
施无畏披上外衫,仿佛刚才无事发生,笑道:“这还不简单!你求陛下下旨,就说大周朝妖患颇多,我们作为修士,应该为国民的安全负责。”
叶四瞪他一眼,“妖族在许多年前便集体迁至玄洲,如今大周朝境内哪来的妖?”
楮知白答:“有的。”叶四目光转向他,那人又急忙添了一句:“不过不多。”
白松水把信还给她,“先准备准备吧,陛下相邀,我们总不能踩着时间到。”
半个时辰后,一行人收拾好行李,由望霞月画阵,大概一刻钟后,顺利抵达燕京城。
除了白松水和施无畏,还有一个失忆的楮知白,其他人都或多或少来过几次燕京,而叶道卿更是从小在这里长大,对燕京城大街小巷的布局可谓了如指掌,哪个店儿吃食味美,哪个馆儿美女如云,哪个肆儿宝马俊俏…她都无所不知,如数家珍。
叶四很聪明,给孙先生回的是明日到,留出一日给他们四处玩玩。
可她没意识到一个问题。
王逸少一双眼睛瞪得溜圆,“钱呢?我们没钱啊!”
叶道卿两手一插兜,“别看着我,我也没钱。”
细究下来,钱倒是真有一点,但区区一百文,在皇都燕京能买什么?
施无畏提议道:“不如…我们找个食店洗碗?”
“你还洗上瘾了是吧?”
叶四拒绝道:“燕京里但凡有头有脸的都认得我,我才不去丢这个脸。”
花岁声其实很想在这里玩玩,但没钱就玩不了,她皱着眉毛,“那没办法了,直接和那孙先生说吧,就说我们提前到了。”
白松水道:“只能这样了。”
说着一行人就往皇宫走,燕京城布局顺应天文星象,城门口一条八车大道直通皇宫,两边商铺酒庄茶肆一店挨着一店,再往后是居民区,达官显贵的府邸宅舍星罗棋布,可谓寸土寸金。
道上人极多,但并不拥挤,而是井井有条,川流不息。
这条街有家十分有名的青楼,叫青烟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