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她喊的竟然是我的名字!”余君飏低声嘀咕,脚步却没有停下,只是心里直发慌,不敢回头。
走过棺材时,好奇心和恐惧像两只手,同时拉扯着他,促使他回头看了一眼。棺材盖得严严实实,看不到里面的情况。就在他准备扭头继续向前时,眼角余光扫到妇女手中的照片——那竟然是他自己!
这本不足以让他如此惧怕,毕竟他心里似乎有了猜测。可真正让他惊恐到崩溃的是,那个妇女和男子,竟然是他的母亲张雨宴和父亲余烨!
余君飏顿时慌了神,双腿一软,直接跪坐在张雨宴面前,双手扶住她的肩膀,满脸写满了不可思议,急切地问道:“妈,妈,我在这儿,我没死,您别哭。”
然而,棺材旁的张雨宴依旧泪流满面。余君飏摇晃着她,试图让她看向自己,可张雨宴眼神空洞,只是不停地落泪,紧紧抱着怀里的照片,泣不成声。
“妈!您别哭啊!我真的没死!”余君飏的呼喊,仿佛石沉大海,张雨宴根本听不到。
余君飏又转向一旁的余烨,膝盖撑着地挪过去,不停地摇晃他:“爸,你们到底怎么了?为什么会在这儿?我没死,你们为什么要哭啊!”余君飏急得泪水夺眶而出,原本他还能安慰自己这是一场幻觉,可看到父母悲痛欲绝的模样,一切都显得那么真实,怎么可能是假的呢?
余烨同样没有回应他。余君飏难以置信地摇头,疯狂大喊:“疯了,这世界疯了!你们都疯了!”
他猛地站起身,拼尽全力去推棺材盖。周围的人都死死地跪着,没有丝毫阻拦的意思。张雨宴和余烨似乎还沉浸在丧子之痛中,根本不在意余君飏在做什么。
棺材盖重得出奇,余君飏费了好大的劲,尝试了好几次,才终于把它推开。棺材板“砰”地一声落地,余君飏却惊呆了——棺材里面竟然空无一人。那这些人在跪什么?一个空棺材!
“不对!”余君飏突然意识到,这些人是在给他哭丧,这棺材是他自己的!
他一转头,只见跪着的人全都站起身,缓缓朝他走来。他们面无表情,脚步轻得诡异,如同行尸走肉一般。而他的“父母”,还跪在原地。
余君飏暗叫不好,转身撒腿就跑。可没跑几步,就发现四面八方都围满了身着白色丧服的人,他们步步紧逼。此刻的余君飏,就像一只待宰的羔羊,他明白,这些人要把他按进棺材里活埋!
“什么东西啊!你们别过来!”余君飏惊恐地大喊。
但这些东西仿佛没有意识,听不到他的呼喊,只是一个劲儿地靠近。越来越近,突然,一只手从后面抓住了他的肩膀。余君飏吓得浑身一颤,下意识地抄起旁边的雨伞,朝着那东西用力打去。这一下似乎起了点作用,余君飏紧紧握住雨伞,把它当成了唯一的求生武器。
这些东西行动迟缓,其中还有些身形像小娃娃的。余君飏拿着伞胡乱挥舞,累得气喘吁吁,不过好歹有点效果,一下子把一个像小娃娃的东西打倒在地。
“哇啊啊啊——”小东西哭了起来。余君飏又惊又疑:“还会说话?”
不光他疑惑,旁边那些身着白色丧服的东西也都停下来,奇怪地看着地上的小鬼娃娃。其中一个实在看不下去了,伸手揪住娃娃的衣领,把它拽了起来。余君飏定睛一看,这娃娃脸蛋红扑扑的,却有着两个大大的黑眼圈,活脱脱像僵尸片里的小僵尸。
娃娃站起身,朝着余君飏做了个吓唬他的鬼脸。其他“人”也回过神,又朝着余君飏扑了过来。
“不是吧!还来?”余君飏已经累得精疲力竭。这些东西攻击力不强,却十分难缠,而且人多势众,余君飏很快就被抬了起来,朝着棺材的方向走去。
余君飏拼命挣扎,活埋可不是闹着玩的,那得多痛苦:“你们干什么!同志们,有话好好说,不能乱埋活人啊!”
当然,没有人理会他。村民们一言不发,只是一个劲儿地把他往棺材里送。余君飏拼命扭动身体,大喊:“我去!别碰我啊!”
或许是求生的欲望激发了他的力量,他竟然真的挣脱了束缚,朝着人群外钻去。但终究寡不敌众,不一会儿又被拉了回来。他知道这样下去不是办法,于是蹲下身,死死抓住放棺材的木台一角,怎么也不肯松手。
旁边的“人”不停地拽他,他就张牙舞爪地作势要咬人,嘴里还喊着:“滚开啊!姜潼,你是不是故意骗我进来受苦的!”
“啊啊啊啊!你们就不能离我远点吗?”余君飏又惊又怒,大声吼道。
“我说过,别回头。”
余君飏转头,只见姜潼站在这群人前面。说来奇怪,那些人似乎也没那么凶狠了。余君飏顿时来了力气,一把松开手,跑到姜潼身边,直接跳到他怀里,姜潼下意识地接住他,就像抱着一个受惊的孩子。
“我不管,是你让我进来的,这些东西你得解决掉。”余君飏耍赖道,头埋在姜潼怀里,根本不敢去看那些可怕的东西。
经过这些日子的相处,余君飏感觉姜潼绝非普通人,说实话,倒像个道士。每次自己遇到危险或者离奇诡异的事情,姜潼总能及时出现。
姜潼一只手稳稳地抱着余君飏,另一只手对着那群东西轻轻一挥。瞬间,一股神秘的力量散开,周围一下子安静下来。余君飏小心翼翼地抬起头,发现四周已经空无一人。
“都消失了!那些到底是什么东西?”
“鬼吏。”
“啊!又是鬼,这地方怎么这么多鬼。对了,我爸妈呢?他们刚才也在这儿!”
“这些都是假的。”
余君飏“哦”了一声,又把头埋了回去,没有说话,也丝毫没有要从姜潼怀里下来的意思。姜潼无奈地开口:“要不你先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