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昏睡了多久,余君飏才缓缓睁开双眼。醒来后,那件带着淡淡清香的外套仍盖在身上,可姜潼却不见踪迹。余君飏猛地站起身来。
“姜潼?哥们儿?人在哪儿呢?”
余君飏在屋里急切地找了一圈,还抬头查看了房顶,甚至掀开神像后的白布,结果一无所获。
“咦,不会又丢下我自己走了吧!太不够意思了!”余君飏又气又恼,一屁股坐了下来。
他小声嘟囔着:“亲完就跑,什么人啊这是!”
余君飏不经意间又看向眼前的雕像,若有所思,心中突然涌起一股强烈的好奇。他站起身,一把扯住白布的一角,打算拉开一探究竟。
“神明大哥,对不住了哈!”
“你干嘛?”就在他准备拉开白布的瞬间,姜潼恰好从门口走进来。余君飏下意识觉得姜潼会阻拦自己,毕竟拉扯神明的白布实在不是什么妥当的事。但此刻他顾不了那么多了,连自己尸体都见过,还怕这点事儿?没理会姜潼,他用力一扯,白布被狠狠拽了下来。
白布上的灰尘在被扯下的刹那,迅速弥漫到整个破庙。姜潼见状,急忙拉过余君飏,或许是怕他被灰尘呛到。余君飏捂着鼻子,走到姜潼身旁。待尘烟渐渐散去,他们终于看清了这尊神像。
“这……”余君飏满脸无奈,忍不住吐槽,“好丑的神像……”
比起迦斯的禁欲悲悯和绛珠的温婉怜惜,这尊雕像不仅毫无美化,反而让人心里泛起一阵反感。那油腻的长相、猥琐的表情、袒露的肚皮和肥胖的体格,怎么看怎么怪异。
余君飏不禁脱口问道:“这真的是神像?”
姜潼倒是没显露出太多惊讶,仿佛他早就知道白布下的情形。他摇了摇头,回复道:“算不上是神,是丧狍。”
余君飏一下子来了兴致,追问道:“什么东西?能详细说说吗?”
姜潼把手里的东西递给余君飏,余君飏接过,疑惑地问:“这是什么?”
“早餐。”
余君飏接过,先是震惊了片刻,随后笑道:“可以啊,哥们,连早餐都给我弄来了,真够意思。”虽说不知道这早饭是从哪儿弄来的,但有吃的就不错,正好自己饿得前胸贴后背,便欣然接了过来。
“先吃饭吧。”姜潼说道。余君飏找了个地方坐下,好奇地问:“你从哪弄来的啊?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
“前面不远处有人家。”
“哦,这样啊,你吃了没?”
“嗯。”
余君飏边打开饭盒边催促道:“快说说丧狍的故事。”
“不过是民间传说罢了,当不得真。”
余君飏扮了个鬼脸,说道:“你就讲讲嘛,我觉得这事儿不一定不可信,这地方邪乎得很。”
姜潼见他执意要听,也坐在他旁边,缓缓开口道:“这丧狍在民间被认为是一种捉捕阳寿的东西,有点像阴兵,代表着勾魂和死亡。人们既讨厌又惧怕它,可好歹它也是地狱中的鬼使,得接受供奉。人们实在厌恶它,就把它画得怎么丑怎么来,慢慢地,它就被雕刻成了这副模样。”
“哈哈哈哈哈。”余君飏忍不住笑出声,“怎么想要别人的命,还得让别人供奉它啊!”
“神可以被供奉,鬼为何不行?”
余君飏思索了片刻,说:“神代表着美好,是正面的,而鬼多数是邪恶的,反面的。至少大多数人都这么认为。”
姜潼微微点头,轻声道:“不过是意念罢了。”
“什么?”余君飏没听清,追问道。
“没什么,你先吃饭。”
“哦!行。”
外面还淅淅沥沥地下着小雨,但没有昨天那么大了。余君飏吃得差不多后,站起身来。他想着姜潼应该知道出去的路,只想快点离开这个诡异的地方。
余君飏询问道:“姜潼,你应该知道怎么出去吧?要不咱回去吧!这地方太邪乎了,还有鬼!!”
姜潼似乎并没有要回去的打算,反而问了余君飏一个问题。
“你……害怕死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