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扭头对三人说道:“你们回避一下。”
……
无外力伤害,却又有明显出血痕迹,那便只有药物所致这一种可能。
可她已有了五个月的身孕,胎象已稳,且不说打胎不易,便是药物导致的流产,一般也不会导致死亡。
观她面色苍白,口鼻无异味,且尸体腐败程度较慢,没有丝毫的中毒迹象,死因应当是失血过巨。
林一其实并没有妇产科的临床经验。她所学习过的医学知识中,关于流产这一部分的少之又少。
而在来到这里后,为了使用金手指所恶补的医药典籍中,也少有相关的内容。她自小读书向来刻苦,这时候却又吃到了‘书到用时方恨少’的苦。
那日所开的药方分明是安胎的,即使其中有一味川芎,具有活血行气之效,也是用量极小,且已由药方中的其他药材中和,分明不会有事的。
“谢夫人可看出什么了?”
这个称呼很是陌生,林一此刻心有所思,便没听出他是在问自己。
谢承南歪过脑袋看她,“怎么样?问你话呢。”
见她面目严肃,久久不言,几人便知情状复杂不容乐观。
林一确认道:“刘三夫人平日可有其他恶疾?”
“已细细排查过,刘三夫人身体康健,并无半点疾症,便是连生病都很少。”
“如此……定是还吃了什么东西。也许两者药性相冲,导致胎象不稳……”
“你也说了,这只是也许,虽然作为正闲的兄长,我很愿意相信他的朋友,但若没有证据,本官只能凭我所见,来追寻真相。”岳明彰道。
“我明白。”
……
即使没有查到什么有用的线索,但林一仍是该回到狱中。
只是岳明彰不曾将她关回原处,而是真的给了她一个单间,对于嫌犯来说,这已是极好的待遇了。
行动受限,林一只得将希望寄于谢承南。
她向来习惯万事靠自己,没想到也会有完全倚赖他人的一天。
但那是和她拜堂成亲过的人,这样想来,便也没有那么难受。林一如是劝说自己。
狱中一日两餐,虽然简陋单调,但送过来的餐食还算干净,林一也不挑剔,就着翻看谢承南为她寻来的医典,重重地咬了一大口。
昨夜她看过刘三夫人的尸体,死因死法却没有凭空出现在她的脑海中,不知是她所读过的医典中没有覆盖死因,还是系统金手指不能用于已故之人的原因。
今日刘府便会安排人下葬,尸体再见不着,无法证实原因究竟如何。
但她仍不能坐以待毙,更不能一直依赖于系统,于是她向谢承南讨要能搜集到的一切关于生产的医典。想要从中找寻到几种药性相克致死的可能。
她已看了半日,丁点进展也没有。
林一不知道还能拖多久,拿不出证据来翻案,岳明彰那边只能按此结案。
她在此处心急如火烧,想来谢承南也是如此。
谢承南确实不轻松。
这是他今日第三次出入万木春了。
仇家大小姐,也就是永安侯府的少夫人,因涉嫌杀人而被关进明都府一事,已经不是秘密了。
在旁人看来,这侯府少夫人才刚进去不过两天,谢承南便频繁出入烟花之所,果真是放浪无度。
又思及仇清也多年来一直对太子殿下求而不得,更加笃定两人面和心不和,如今一方入狱,这段姻缘怕是到头了。
“说不定啊,这事就是那个仇小姐干的,她如今快有二十了吧,要会医术,早怎么不知道。搞不好就是她把人医死了。”
“这不能吧,我去杏林医舍看过一次,给我开的止泻药,吃上一回就好了。”
“谁知道那药方是怎么来的?你可别忘了,她爹是谁?那可是御用的太医。”
“要我说,这事还真没准,这都多少天了,仇府一点动静都没有,要真冤枉,不早就闹开了。他可宝贝这女儿了。”
……
仇百济自然愁得团团转。但他还有理智在,不过两日,这么短的时间查不出来什么也属正常。况且他不同其他官员,不便干涉朝政府衙之事。
倒是仇母,一直蹿腾着他去找关系救人。
“阿也自小可从未吃过这种苦啊!那里面关的什么人都有,要是欺负她可怎么办?”
“行了,别转了!”仇百济喝道,“那谢家小子不是给传信了?这事清也不准咱们插手。”
“不行!我还是入宫一趟。”说罢就要往外走。
“站住!”
仇母不停,仍向外走。
却在院中遇见了谢承南,“岳母大人这是要去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