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南!阿也她怎么样了?案子破了没有?不会有事吧?”谢承南才刚一进门就被仇母拉住,紧接着抛来一连串问题。
他轻笑一声答道:“已经有些眉目,不出几日清也便能回家了。”
“真的?!不是在骗我?”
“怎会骗您,是真的。”
“太好了!”仇母长舒一口气,“那你与我说说,都有些什么眉目?”
“这……具体细节太过复杂,现下还有些事情要与岳父大人相商……”
仇百济适时打断了二人的对话:“行了,跟你说了就能听懂吗?”
“也是,我就不耽误你们说正事了。”一连几日她都心神不宁,听说宝贝女儿就快放出来,一颗心终于落回肚里,疲惫感后知后觉地袭上来,她打了个哈欠:“你们说正事哈,我去歇会。”
看着夫人已经彻底走远,仇百济皱眉问道:“真的有办法了?”
与宅于庭院的仇母不同,他常年奉于御前,想的自然没那么简单,知晓这不过是谢承南为了让妻子放宽心的一时说辞。
“不瞒您说,还没有。”
“哼,我就知道。”仇百济负手而立,“可有什么需要我做的?”
谢承南恭顺一拜,“确有一事需要您帮忙。”
……
“你是说,需要我将这药方中可能涉及到的所有药性相克的药材都找出来?”
“不止是药材,食材、甚至香料一类都有可能。我们怀疑,是有人看过刘三夫人的药方后,故意让其服用了相克的药物食物而导致的小产致死。”
仇百济看着药方略作沉吟,忽然问道:“这药方是谁写的?”
药方中的几味药材用的很巧妙,其中一味川芎用量要求极为严苛精准,是以在安胎一道上少有人用,而这张方子中的用量却是恰到好处。
用药之人必定大胆且笃定。
“是清也写的。”谢承南答道。
仇百济正反翻看一遍,“这不是清也的字迹。”他也并不相信这样的药方是出自仇清也之手。就算她如今性情大变,医术却不可能一日千里。
谢承南猛地一愣,旋即模糊道,“也许是她托人誊写的,我也并不太清楚。”
两人的关注点并不相同。好在仇百济并不在意字迹问题,随口称赞道:“她这段时日医术确实精进不少。”
仇百济于医学药术上很是沉迷,自年轻时起便喜欢研究那些药理,于旁人来说枯燥乏味的配伍之说,在他看来却有意思的很,刚一拿到药方就研究起来。
“您可能看出来这其中的问题?”
仇百济将药方塞入最常看的那一本医书中,“这你放心,我几十年的医书不是白读的。只是这其中可能的组合太多,事关重大,我要仔细斟酌排查,明日一早,我派人送到你府上。”
“有劳岳父大人。”事情交代好,谢承南便匆匆拜别,时间不等人,他还要赶往下一处。
临走前仇百济叫住他:“她怎么样?”
“清也一切安好,叫您与夫人不必担心。”
狱中缺衣少食,怎么可能一切都好,不过是不想叫他们担心罢了。仇百济暗叹,成婚之后,女儿真的懂事太多了。
“你且放手去查,如若不成,还有我,还有仇府为她兜底。”
谢承南笑笑,“我定不会教她蒙此不白之冤,如若真相难以大白,永安侯府也会保她。”
……
“之前侯爷让我查的南疆旧事,有些眉目了。”涂抹着鲜艳丹蔻的手轻轻拨开珠帘,紧接着女子扭动婀娜魅惑的身姿款款步入。
谢承南敲打着桌面的手指一停,“记好了,下次再说。上午寻你的事可有结果?”
女子笑意渐深,一股浑然天成的风情自眼中不经意地流露,但更多的是一种幸灾乐祸般的揶揄。
“好~那便先说这一件。
“先前叫我的人分头去查刘府和仁济堂,果然查出些猫腻。那刘员外于三天前去过一次城郊的仁济堂。”
“城郊?”谢承南确认道。
“没错,就是城郊。”
仁济堂分堂遍布安国各城,城郊有分堂这并不奇怪。奇怪的是,刘府距离仁济堂总堂不过一炷香的脚程,却仍选择去郊外数十里之远的分堂。
要知道,无论是各类成衣铺子、糕点食府,尤其是名家字号,主顾们大多会追求一个“老”字,什么总铺、总堂,总是要比分店更老些。而去的人一旦多了,人力物力的投入也会随之增加。生意越火爆,投入便越多,服务也越好,而光顾的人也就越多,口碑便由此形成了闭环。放着医术、药材、甚至是距离远近都有明显优势的总堂不去,反退而求其次,这其中定有问题。
要么是他不便于出现在总堂,要么,是他所看的病症或药物有问题,去总堂太过招摇。
瑶娘显然也知道这点:“仁济堂最注重保护病患的私隐,所开的药材契据不能给我们的人,害怕暴露所以没有强求,还需要小侯爷自己想办法拿到。”
“这个好说。可还有其他线索?”
“去盯着仁济堂的人也带回些消息。”瑶娘低头摆弄自己的指甲,“虽是些无趣的爱恨情仇,但也足够荒谬。
仁济堂新任堂主的儿子,和那位故去的刘三夫人——”
说到这,瑶娘戏谑一笑,眼尾微挑,“是姘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