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子大大的脑袋,皮包骨一样看的人触目惊人。
官道上逃难的人群脸上是孤苦和绝望,华鸿月看着他们的麻木的表情内心震动,无力、认命,不是末世有异能的一丝希望,他们活着,但仿佛已经死。
长安城除物价高点,生活没什么影响,但是对于长安周边甚至更远的百姓而言,新皇一登记大肆征兆傜役和赋税,足以压垮本就脆弱的生活。
崔茵娘的眼神落在孩子身上,不禁潸然泪下,却忍着,说不出说出给他们粮食的话,早在聚头的时候,柳镖头、商队主事就说话不要多管闲事。
华鸿月狠下心不去多管闲事,却频频透过缝隙偷看马车外。
华鸿月感觉到自己的手在发抖,她控制不住自己,她想救他们,一顿饭解决不,但至少能让他们活下来。
人群里,忽然有一个老人倒下,他的亲人没有惊恐,没有哭泣,只是掉队,在荒芜的地里就地挖坑,草草掩埋。
在走一段路上,有几个六面在打架人,无人上去劝阻,大家都习以为常,躲的远远的,下死手的那种,等抢走粮食才放过地上的人。
这里的人比末世还惨,他们感受不到一丝生希望。
有如此想法的还有华珩,“这世道怎么就这样。”
想起第一次进京的时候,也是这个时节,这条路傍边满是沉甸甸的小麦,现在大地寸草不生。
他在外驾着驴车,更直观,更真切,缰绳都快让他握断,有害怕、有担心、更多的是不忍心,
有行进几日,车马行至华阴,本想着进程住店好好修整一日,难民云集,城门不开,却进不华阴城,众人咬着牙驱车向前走半日,慢慢远离去往长安的难民,一行人终于累到不行。。
王家管事一行最先受不住,他们也是有几辆马车,因为没有主家,全凭他自己做主。
看着精神抖擞的镖师和被自己小巧的华珩一家老小,王管事内心苦。
他虽说有些拳脚功夫,但也荒废很多年,身板实在受不住,他这次奉老爷命把京城的物产运回老家,随行的都是信得过的仆人,连同自己都有些拳脚功夫,不然着差事轮不到他一个二等管家。
险中求富贵真是难呀!水不敢多喝,吃的都是干粮,这麻布差的自己脖子都起红印。
临时加进来的华家,本来带薪拖家带口影响进度,还是柳镖头坚决保证不会,“我们一个村的,他虽是文人但肯定没问题,没来长安钱,华珩也是经常下地干活的。”
王管事不信,还是因为柳镖头面子赢下来,毕竟出远门都指望着经验丰富的镖头带路,没想到不声不响的华珩一家,拖家带口适应的比他还要好。
不能比下去,前面正好有小树荫,王管事顾不得别人,只觉感觉自己下一面就要晕,何苦争一口气,他终于开口“柳兄弟,休息会吧,太阳太热。”
柳镖头想想答应,确实天气太热,看眼华家,虽然他们不声不响听自己安排,但女人孩子估计遭不住,休息下吧,“嗯。”
柳镖头络腮胡,高大的身材非常威严,在乱世却不让人害怕,反而有安全感。
得到他的同意,王管事松口气,随即招呼,将马车依次停放,众人感到一排树荫下
“原地休息。”柳镖头是绝对的话事人,他担负着所有人的身家性命,从未出过差错,拥有绝对的威信。
华家有两辆骡子车,第一辆是华珩赶的,车里是崔茵娘和竹儿,一起照顾双胞胎,第二辆是兰儿赶车,出发前几天,她和竹儿一起镖师学,最后能上手的兰儿,现在已经能上手。
听见原地休息,华鸿月说,“一起出去透透气。”
兰儿说,“是,小姐。”
队伍停下,华鸿月从马车出来,华珩掀开帘子看看双胞胎和崔茵娘,
崔茵娘这一胎养得好,奶水很足,在路上很省事,喂完一个,竹儿抱着,换另一个。
她看着华珩进来说,“都挺好。”
华珩放下心,“我去看看漾漾,顺便问问柳大哥接下来的安排。”
“嗯,去吧。”
二人还没说完,华鸿月就掀开帘子进来。
“漾漾,身体还要吗?一定要按时吃药,娘正要去看你。这一路上,娘顾着弟弟妹妹,忽视你。”
华鸿月摇头,“没有,娘,我很好。”
华鸿月见一切都好,就着马车的阴影坐着,细细嚼着干粮,喝着之前准备的烧开的凉开水,夏季天气热,身体除没力气,倒没其他不舒服。
一望无际的荒芜,道路慢慢走来难民,刘镖局赶紧招呼人起来,“停止休息,收拾出发。”
人开始麻利的收拾,华鸿月刚坐上马上,等待刘镖局说出发。
他忽然道,“都别动,戒备。”
柳镖头突如其来的大喊,所有人的思绪都打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