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湛听罢早已是怒火中烧,双眸赤红起来,他握紧她的肩膀,冷厉的道:“你说什么?”
李祖娥的每一个字都像是最锋利的利刃,将高湛的心插得千疮百孔,可她偏偏还要挑最疼痛、最柔软的地方捅。
“滚!不要碰我!”
她一把将他推开,自己却重心不稳狠狠地往后撞到了御案上,肚腹之中传来一阵尖利的痛楚,她捂住肚子,忍住刀绞般的疼痛,苍白秀丽的面庞上满带恨意,冰冷地望着高湛:“滚——”
高湛紧握双手,还未上前,一个东西早已砸过来,他避之不及被重重砸在了额角上,鲜红的血顿时沿着额角落下,高湛捂着额头,李祖娥的身体却倚着御案缓缓靠了下去,她的手紧紧捂住肚子,脸上却是冰冷的笑意,抑住不稳的气息:“痛吧?可是比起我的殷儿,你的痛又算得了什么?你的痛又算得了什么?!比不上我殷儿的万分之一!!”
李祖娥的一只手捂住肚子,一只手却紧紧抓着案沿,用力之大足以看清指尖泛青发白,她的脸色也越发的惨白,气息更是急促起来。
高湛看见她的身下涌出了一淌血,大惊:“和士开——”
一直守在殿门口的和士开急急地跑进来,看见高湛满脸鲜血大叫一声,连声道,“殿下,殿下,你没事吧。”
“我没事,你快去宣太医去昭阳殿!快去,找胡太医!!”
高湛此时已顾不上自己心中的怒气与伤痛了,连忙将气息奄奄、几近昏迷的她一把抱起来,往昭阳殿去了。
太医诊脉之时,脸色逐渐变得古怪而凝重起来,他不时抬头望一眼高湛,犹豫不定地探了一遍又一遍,似乎在确认自己有没有出错。
高湛用锦帕按住自己流血的额头,一边略带急切地问:“怎么样了?她是怎么了?”
过了许久,太医终于拿下覆在她手腕上的锦帕,站起身来,面色凝重:“皇后娘娘这是小产了。”
高湛的瞳孔骤然收缩,声音发紧,“小产?”
太医沉重地点点头,一边收拾药箱,一边道,“娘娘久处风寒之地、寒气入骨后又因情绪过于激动,所以小产了。真乃皇室之丑啊!”
他低语了两句,谁不知道文宣帝早已过世,如今皇后娘娘竟然小产,太医觉得心底隐隐现出一种不好的预感,他望了一眼高湛:“太尉需要上些药吗?”
高湛的心情已由震惊难过转入冷静,他点点头,坐了下来,太医替他包扎之后,他缓缓道:“文宣帝已逝两年,娘娘怎会小产,怕是胡大人诊错了吧。”
“这个——”
胡太医犹疑着,心里斟酌着高湛此话的深意以及高湛与此事的关系,顾及他的权势与手段,在朝为官多年的敏锐性让他只觉得自己已经陷身于危险之中,于是一时也不敢再说。
高湛继续道:“此事关乎皇后娘娘清誉,还请胡大人仔细诊断才行。”
“是,太尉言之有理。大概是臣医术不如从前,诊断出现了差池。”他的语气愈发恭敬谨慎。
“那就有劳大人再次诊断。”
直到胡太医用一脸歉意的语气说出“该死,娘娘只是感染风寒,寒气入胃,引发的胃出血,待我开些药娘娘服用了便会好”才作罢。
胡太医在昭信宫开完药,宫女煎好令她喝下,直到第二日清晨太医诊脉说无大碍,高湛才允其离开。
胡太医急急走到大殿门口,高湛已经使眼色给了一旁的亲信和士开。
和士开心领神会后追到胡太医的身后,唤了一句:“胡大人,我们殿下还有话对您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