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腰力不足,易伤经脉。”
“双修当以气海交融为先,此图谬矣。”
谢长宴肩膀直抖,生怕吵醒师尊又忍不住想笑。原来那些夜晚的‘实践’,都是剑尊大人精心研习后的教学?难怪每次都要调整姿势,还美其名曰“灵力运行需要”。
“看够了?”
凉凉的声音吓得谢长宴一激灵。白暮雪不知何时醒了,正眯着眼看他,耳尖却红得滴血。
“师、师尊...”谢长宴干笑,“这研究资料挺...专业?”
白暮雪一把合上典籍:“为学术故。”
“学术需要实践验证。”谢长宴趁机将人连毯子抱起,“弟子愿助师尊...深入研究。”
“放我下来!”白暮雪挣扎,却因畏寒而往他怀里缩了缩,“逆徒...唔...”
抗议被吻封在口中。谢长宴大步走向内室,途中不忘用脚勾上门。窗外夏蝉鸣叫,而屋内春意正浓。
八月十五,中秋夜。
谢长宴在院中摆好月饼和桂花酿,回头看见白暮雪倚在门边,月光为他镀上一层银边。师尊今日气色好了许多,异色双瞳在夜色中熠熠生辉,长发只用一根素带松松系着,显得随意又慵懒。
“师尊,来赏月。”
白暮雪缓步走来,衣袂飘飘如谪仙。他在石凳上坐下,却因石面冰凉而微微蹙眉。谢长宴立刻解下外袍垫上,换来一个‘多事’的眼神,但师尊还是坐下了。
“尝尝这个。”谢长宴献宝似的推过一碟月饼,“我亲手做的。”
白暮雪挑眉:“能吃?”
“师尊!”谢长宴委屈,“弟子厨艺进步很多了。”
白暮雪将信将疑地咬了一口,表情从警惕变成惊讶:“...尚可。”
这已是极高评价。谢长宴笑眯眯地看着师尊小口吃月饼的样子,像只矜持的猫。月光下,他注意到白暮雪发间的霜色又多了几缕——混沌之力的反噬仍在持续。
“看什么?”白暮雪察觉他的目光。
“看师尊好看。”谢长宴实话实说。
白暮雪别过脸去,却掩不住上扬的嘴角。他取过桂花酿轻抿一口,突然道:“我收到玄清子的信。”
谢长宴动作一顿。自从掀了青云剑宗山门,他们就再没回去过。
“他说什么?”
“求和。”白暮雪冷笑,“想请我们回去执掌青云剑宗。”
谢长宴嗤之以鼻:“当初赶我们走,现在看混沌之力厉害,又想拉拢?”
“我拒绝了。”白暮雪望向月亮,“红尘甚好。”
简单的四个字,却让谢长宴心头一热。他知道对白暮雪这样曾经高高在上的剑尊来说,放下身份甘于平凡是多么不易。
“那师尊想做什么?”
白暮雪沉思片刻:“开个剑塾吧。”他眼中闪过久违的光彩,“教真正想学剑的孩子。”
谢长宴仿佛看到未来——小小的院落,孩童的欢笑,还有他们共同执教的时光。没有阴谋杀戮,只有平淡温馨。
“好。”他握住师尊微凉的手,“一起。”
桂花香中,两只手十指相扣。白暮雪的指尖不再如从前般冰冷,而是染上了人间温度。
当夜,谢长宴做了个奇怪的梦。
梦中他站在一片虚无里,四周漆黑如墨。突然,一双巨大的龙瞳在黑暗中亮起,金黄竖瞳中满是戏谑。
“小魔龙...”低沉的声音回荡在虚空,“你以为...朱雀为何偏偏选你?”
谢长宴想追问,却见龙瞳渐渐隐去,只留下一串诡异的笑声。他猛然惊醒,发现窗外已是黎明,而怀中的白暮雪睡得正熟,长发散在枕上如铺开的银河。
轻轻吻了吻师尊额头,谢长宴将那个梦抛到脑后。无论有什么阴谋或宿命,他都会保护好怀中这个人。
毕竟,他们还有很长的红尘路要一起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