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小姐,霍先生,要一起给孩子们写祝福语吗?”女老师牵着小妍的手,看向两位气质迥异的贵人。
姜弥正要应声,却猝不及防撞进霍听生晦暗难辨的眸光里。
廊檐下半边阴影里,霍听生正给孩子们剥糖,而他的眼神却越过喧闹的人群,直直打过来。
他的神色半明半昧,看不真切,不知道是在看她,还是在越过她看她身后的霍麟天。
霍听生走来。
“小弥,跟我来。”他温声说着,将人往廊下的长椅带去。
桌上已经摆好了纸笔。
姜弥虽然学过泰语,但书写并不娴熟,她照着书本上写,还是有些磕磕绊绊。
“手腕放松。”温热的掌心突然覆上她的手背。
霍听生垂首时呼吸拂过她耳际,他耐心细致地带着她写下一笔一划。
而另一边的霍麟天早就写好了,字迹龙飞凤舞。
他看着正对面粘腻在一起的两人,拖着调子阴恻恻道:“错了,这里应该往上勾。”
姜弥感觉到手腕间的力道骤然缩紧,随即身侧的男人轻笑一声:“麟天对这些确实精通。”
说罢,他温热的唇贴着她的耳垂:“小弥,你的字写得真好看。”
“还好有你帮我藏拙。”姜弥扭头看向他。
祝福信讲究的是一个心意,心意到了即可,所以内容并没有那么繁琐,只是简单几句祝愿的话,没多久就写完了。
院长拿过三人写得祝福信笺,说要装到相框里裱起来。
晚风惊动房顶的飞鸟,孩子们的嬉笑打闹声穿过回廊,姜弥问:“阿生,我看这边也不错呢。当年你们家是怎么想起来回国内发展呢?”
“父亲常说,落叶要归根。”
霍听生顿了顿,颇有兴致地问:“小弥什么时候关心起这个了?”
“没什么,只是这几天在这边,我很喜欢这里。”
说着,她抱着霍听生的脖子亲了一口:“阿生,以后我们常在这儿,好吗?”
霍听生:“当然好。”
一旁的院长笑眯眯地说:“霍先生和姜小姐真是恩爱,羡煞旁人。”
他与霍听生间目光短暂交错片刻,霍听生便道:“小弥,我去和院长谈一下捐赠事宜。”
二人走后,几个老师也去忙了,廊檐下顿时只剩姜弥和霍麟天两人。
一个小男孩跑过来让他帮忙拼图,他竟没有不耐烦,也没有拒绝,神情罕见的认真。
“没想到弟弟对小孩这么有耐心。”姜弥眉眼弯弯看向他。
霍麟天靠在椅背上,似笑非笑地看着眼前人,懒洋洋地“哦”了一声。
院子里的紫藤花架上挂着几个风铃,随风摇曳,叮铃作响。
男人被吸引了注意,眸光一暗,有些心不在焉。
*
院长办公室内。
霍听生坐在皮椅上,修长的双腿自然交叠,一双大手随意地搭在腿上,神色淡漠。
乌森恭敬地朝着他行礼,热泪盈眶:“霍先生,这么多年,您终于回来了。”
这看似不起眼又和蔼的乌森,如今的福利院院长,没人能想到多年前他曾是大毒枭霍父手底下的得力干将,跟着霍父扫荡金三角一带,经历过无数枪林弹雨。
霍父“金盆洗手”离开泰国后,他也慢慢隐退在几大势力眼中。
霍听生刚落地曼谷时二人就已经联系上,所以此次清迈之行也正和他意。
乌森开门见山说:“那东西就在一幅画上。”
霍听生这才开口:“画?”
乌森:“没错,那东西人人趋之若鹜,也是霍家的根基。当年老先生为了掩人耳目,特意去素贴寺请了一幅古画,把那东西记在了画的背面。”
“中国有句古话,越危险的地方越安全,想必老先生也是这样认为的。果不其然,这么些年了,没人能再做出来。”
霍听生:“这我倒是听父亲提起过。只是当年那栋别墅已经被拍卖出去,现在那块地方也早就被政府拆除。这画要是没带走,恐怕已经湮灭在废墟里了。”
乌森断然道:“不可能,老先生不会就这样看着自己的心血毁灭的,他一定把画藏起来了。只是我们都不知道到底藏在了哪里。对了,还有一事……”
“您回来的消息已经走漏出去了,前阵子那几个帮派还打电话给我,问您的情况,恐怕接下来他们不会安分。”
“不过只要您能得到那东西,就一定能带领霍家重回巅峰!在这块生意上,没人能是霍家的对手。”
霍听生阖上眼皮,苦笑着:“只可惜,我的身体怕是无法做成这些事。”
“您……”乌森叹了口气,欲言又止。
毕竟多年未见,他终究不是老先生,乌森也无法搞清楚他真正想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