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青葙和周峮的事情,云意并不知道他们发展得如何,但见青葙此刻这样害怕,想必是碰上难事了。
“姑娘,陆洵少爷撞见我与周峮在一起……他威胁周郎写……啊!”
青葙话未说完,院门突然响起急促的敲打声。云意低头看着她,不禁皱眉问:“你究竟闯了什么祸事?”
院门被强行破开,云意吓了一跳。
陆小七带着一众家丁持棍棒闯进来,他们将青葙抓了,往她嘴里塞进一团棉花,又绑上一条长布,令她完全发不出声音来。
云意正伸手要拦,家丁们自动让出一条道来,刘玉徽不紧不慢地从外头走近,陆洵跟在一侧,对云意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我当是谁一直在勾搭三少爷,原来是你这个贱货!”
刘玉徽将手中的银簪往青葙脸上砸去,那簪子戳到了她的眼角,只听到青葙“呜呜”地喊着。
云意不堪地别过头去,陆洵到了她身旁,将她往后拉开一段距离来。
“别看了,我带你出去。”他说着已经拉起她的手,要带她离开这里。
青葙死命要挣脱,却是徒劳。云意含着泪水走远,棍棒落在□□的闷声密切传来,她不忍再听,回头跑到青葙面前替她挡下一棍。
家丁险些顾不及收手,那一棍差点在云意背上,幸好最终只擦肩而过。
刘玉徽大惊失色,忙扶起云意,“你这是做什么?一个奴仆而已,无亲无故的,打死了再买一个来伺候你便是。”
她嘴上这么说着,心中却是怀疑起了云意。这内宅的女人,无不勾心斗角。云意将来是陆洵的人,一定是跟陆洵一条心,保不准会为了陆洵的前途而派人来害陆阔。
想到这里,刘玉徽看着云意的眼神变得阴沉了几分。
她对银烛呵令:“带云意姑娘先出去。”
云意自知已救不回青葙,只得由银烛搀扶着出了去。这事儿一定不是那么简单,方才青葙一进来开口说的是陆洵,并不是刘玉徽。
“我要去衙门办事,你好自为之。”陆洵从她身旁走过,留下一句话。
“姑娘还是先离开吧。”银烛眼里也含着泪,想来也是不忍心看到青葙横死在自己眼前。
云意却迈不动身子,透过门缝见到青葙已经倒在血泊中,她的眼睛瞪得大大的,死不瞑目。
“别看了!”
一双手将她捞进怀中,下一刻,她被打横抱起,眼睛只能看到青灰色的天空。
陆洵的心跳沉稳有力,他的手扣在云意头上,迈开步子往外走去。
这下她躲进他的怀中,再也看不见任何东西了。只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墨香。
陆洵想不明白,她怎么能迟钝成这个模样?将来真的成婚,成了陆家的媳妇,怕是在刘玉徽手底下撑不过三个来回就要交待了“小命”。
不过这与他又有什么关系?若是他顾这念那,早已抑郁而终。
银烛跟后头,看着陆洵抱着云意往外走,眼中掠过一丝诧异。
她发现陆洵真是口是心非到了极点。方才在来的路上,她分明听到陆洵叫陆小五去备轿子,陆小五问他要不要换马车,好给云意姑娘留个位置,陆洵眼皮都没抬一下就断然拒绝。
这下好了,独人的轿子,看他们两个人要怎么坐。
到了后院的门口,陆小五同抬轿的家丁早候在一旁,他们眼见陆洵将云意抱着放进了轿子,大家都明面上一言不发,实则内心震撼。
“去衙门。”陆洵简单说了句,便自顾自往前走。
他这几日坐轿子主要是为了避开石冷玉,若是马车遇上了,总是不灵便,轿子就不同了,可以让家丁拐进胡同里,转眼就能甩开她。
不过或许是今天运气好,又或者是石崇已下了狠心将她禁足,陆洵倒是没见到石冷玉了。
到了衙门,陆洵在牢房外的一间小屋里办事。他专门负责给牢里的囚犯写信。来取信之人,一封信要交八十文钱才能拿走,而陆洵每次仅分得二十文。
犯人们一个接一个被押送进来,有的痛哭流涕,有的面如死灰。陆洵全程少言寡语,一般只问了名字就不再主动说话。
云意站在他身旁整整半日,最后脚底酸痛得险些迈不开步子。陆洵只在这里做一个上午,午时过后要赶去周峮家中补落下的功课,如果恰巧遇到铺子上有事,他还得去忙完才能脱身。
但今日,他却没有去周峮那儿,反倒是带着云意去了甘泉坊听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