丽妃被他抓疼了,却不敢叫,忍着疼痛答道:“是武安侯,武安侯被雷劈了!”
对,是裴放被雷劈了,至今还没醒。
手中爱妃的柔荑提醒着他,刚才的一切只是一场梦,他松开丽妃,赤脚步下床榻,朝外面喊道:“来人!把黄道长请来。”
于公公早在皇上惊叫出声的时候就清醒了,听见皇上叫人,他连忙推门进去,跪下道:“皇上,黄道长两日前就启程离开了京城啊。”
是了,老道士走的时候,自己还赐了他一把玉柄拂尘,皇帝伸手揉着额头,他怎么把这事给忘了?
他急得在殿中踱步,于公公找了鞋子跪在地上膝行着给他穿鞋。
“老道士说了,是裴放改了天命!”
皇帝突然出声,低头看着于公公道:“取笔墨来。”
于公公不敢耽搁,连忙奉了笔墨上前,皇帝一挥而就,将一张长长的赏赐单子递给他:“东西备齐,你去一趟武安侯府。”
于公公粗粗一扫,吃了一惊,那哪是赏赐啊,分明是搬国库!
皇帝有令,他不敢不从,天一亮就领着自己的干儿子和一群内侍及宫女去了宫中库房,半日不到,库房里的珍品就流水般搬进了武安侯府。
徐素湘被皇帝这一波赏赐砸得晕头转向,上一次的赏赐还是七日前,她实在不明白皇帝为何时隔七日又再次行赏,且还比上一次丰厚得多。
于公公也不明白,只是笑着对徐素湘道:“既是圣上赏赐,夫人只管安心收下便是,圣上说了,以武安侯之功,他受得起。”
徐素湘只好磕头谢恩,又亲自送了于公公出门,回来盯着人把赏赐的东西搬进了库房,还没来得及歇上一歇,门房就递了封信进来。
徐素湘拆开一看,不禁喜出望外:“是母亲和哥哥回来了!”
信上说,他们途径冀州有些事绊住了,最晚后日便到。
继裴放有望苏醒,这是又一件令徐素湘高兴的事,她提前嘱咐人后日一早就套好马车,她要亲自到城外去迎。
她在洗墨庵里和裴放说了这事,算是打过招呼,也不管裴放没给反应,自己兴冲冲地回了听澜苑准备接风的礼物。
才拟定了单子,门房又来报,翠竹转达道:“说是大门外有个自称秋掌柜的人要见夫人您。”
徐素湘眉头一锁,想了半天也没想起来侯府哪个铺子有掌柜姓秋。
她让翠竹把人迎到正厅,自己收了单子就来。
正厅里,秋掌柜一身风尘仆仆罗裙沾灰,头上一支素簪,浑身朴素的就像是庄户里出来的女人,唯有一双眼睛,透着异于常人的精明和锋利。
她打量了一眼翠竹,默默坐下喝茶。
没过一会儿,徐素湘领着红菱过来,秋掌柜起身上前见礼。
徐素湘上下打量着秋掌柜,不记得自己认识这么一个干练利落的女掌柜。
秋掌柜从包袱里拿出厚厚一本账簿,递给徐素湘道:“小妇人是奉侯爷之命,特来将一百零九家店铺上一季的营收送到夫人手上。”
徐素湘一呆。
一百零九家店铺?她记得侯府在京城只经营了二十多家商铺,何时多出这一百零九家?
她心里疑惑,便问了出来:“秋掌柜认得我家侯爷?”
秋掌柜点头:“侯爷正是这一百零九家店铺的主人。”
徐素湘心中惊疑不定:“我府上在京中共有二十八间雅铺,不知你口中的一百零九家铺子在何处?”
“在青州、冀州、扬州和渝州,遍布三十多个郡县。”
这话简直匪夷所思,裴放在朝中任着职,要在这么多地方经营店铺,他是有三头六臂不成?
见她疑惑,秋掌柜再次递上账簿:“账簿上有侯爷的印鉴,夫人一看便知。”
她道:“侯爷曾交代过小妇人,若他有一日出事,这一百零九家店铺皆归夫人所有,铺上盈利皆送于夫人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