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弃想起地下室那些被父亲焚毁的设计稿。她悄悄勾住初霁的手指,发现他的掌心全是掐痕。
走廊尽头突然传来骚动。沈砚带着保镖冲过来:"沈弃!你知不知道发布会引发多大风波?"
初霁立刻将她护在身后。沈砚却掏出一张照片:"看看你母亲现在的样子!"
照片上的沈夫人躺在病床上,手臂连着输液管。沈弃的血液瞬间冻结——这次不是谎言,母亲真的病了。
"跟我回沈家。"沈砚放软语气,"只要你公开声明账本是伪造的,你母亲立刻能得到最好的治疗。"
初霁的手机突然响起警报。他扫了一眼,脸色骤变:"301医院的系统被黑了,这张照片是五年前的旧档案!"
沈砚的表情裂开一道缝。
"二叔,"沈弃慢慢抽出被初霁握着的手,"您还记得我为什么能发现裴家的账本吗?"
她向前一步,高跟鞋碾过沈砚的脚尖:"因为十六岁那年,您把我锁在仓库罚跪时,我听见墙后裴瑾瑜说——"
她模仿着记忆中的声音:"'这批青铜器要赶在初部长服药前运出去'。"
沈砚面如死灰。
5
栖云居的枣树结出了青果。
沈弃靠在初霁的画室窗前,看他为那幅被颜料污染的肖像做修复。阳光透过纱布窗帘,在他睫毛上投下细碎的光斑。
"安德森被艺术基金会除名了。"她转着遥控器,"裴瑾瑜今早试图出境,在机场被捕。"
初霁的笔尖顿了顿:"你母亲呢?"
"转到协和医院了。"沈弃望向窗外的青枣,"我今早去看了她......带着设计稿。"
这是七年来第一次,母亲没有烧她的作品。
初霁突然放下画笔:"过来。"
他拉着她站到画架前,肖像画上的污渍已经被改造成振翅的蝴蝶,恰好停在画中沈弃的锁骨位置。
"像不像你的胸针?"
沈弃低头看向自己衣领上的银蝴蝶,突然发现初霁今天换了新袖扣——是两把交叉的钥匙,柄上分别刻着"S"和"C"。
"这是什么?"
"霓虹艺术空间的新门禁。"初霁将其中一把解下来系在她腕上,"从今天起,所有决策需要两把钥匙同时启动。"
沈弃的脉搏在钥匙下狂跳。她想起发布会那天,初霁挡在西墙前的背影,想起医院走廊他掌心的掐痕,想起这七年来每一次,他沉默地捡起她被撕碎的骄傲。
"初霁。"
"嗯?"
"你的色盲......"
"好多了。"他笑着指向调色盘,"至少现在能分清你的口红和腮红。"
沈弃突然抢过画笔,在肖像画角落添了只歪歪扭扭的麻雀:"送你。"
"这么丑?"
"爱要不要。"
初霁捉住她沾满颜料的手,吻落在腕间钥匙上:"正好配我的盲文。"
阳光将两人的影子投在画布上,那只麻雀突然活了似的,振翅飞向枣树梢头的青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