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巴黎第八区的清晨带着咖啡香。
沈弃站在公寓落地窗前,指尖摩挲着初霁给她的照片。阳光穿透云层,在塞纳河上洒下碎金,远处埃菲尔铁塔的轮廓若隐若现。
手机震动,程让发来消息:「初霁被纪委二次传唤,你父亲施压了。」
沈弃的指节泛白。她拨通初霁的电话,响了七声才被接起。
"巴黎下雨了吗?"他的声音带着晨起的沙哑,背景音里有纸张翻动的声响。
"初霁。"沈弃单刀直入,"纪委怎么回事?"
电话那头停顿三秒:"程让告诉你的?"
"回答我。"
初霁轻叹:"例行问询,已经解决了。"
沈弃盯着窗外的阳光,突然觉得冷:"因为我?"
"因为你父亲。"初霁的声音忽然变近,像凑到了话筒前,"沈弃,看着我发你的邮件。"
电脑屏幕亮起,新邮件提示闪烁。沈弃点开,是一段监控视频——沈家老宅书房,她父亲正将一叠文件交给裴瑾瑜。
"这是什么?"
"非遗项目的原始批文。"初霁的键盘敲击声传来,"你父亲把它卖给裴家洗钱,现在想栽赃给我。"
沈弃的胃部绞痛。视频里父亲的表情如此熟悉——每次他销毁她的画作前,都会露出这种冷静到残忍的神色。
"我明天回国。"
"不行。"初霁的拒绝斩钉截铁,"离家族聚会还有二十三天,你答应过程让——"
"我没答应过任何人!"沈弃猛地合上电脑,"初霁,你凭什么替我做决定?"
电话那头沉默良久。
"凭我爱你。"
三个字像子弹击中胸口。沈弃的呼吸停滞,耳边只剩下初霁的呼吸声,和远处隐约的警笛——他在纪委办公室。
“初先生自重。”
"邮件第二页。"他的声音突然恢复冷静,"打开。"
PDF文件里是一张建筑设计图,栖云居的地下室被红笔圈出,旁边标注"安全屋"。
"地下室西墙有个暗格。"初霁压低声音,"密码是你撕我画的日期。"
沈弃的指尖发颤。那是她最不愿回忆的一天——十七岁生日,父亲当众烧了她的设计集,她失控撕碎了初霁送她的所有素描。
"里面有什么?"
"能让你父亲坐牢的东西。"初霁的键盘声停了,"但答应我,聚会前别回来。"
电话突然中断。沈弃再拨过去,已是忙音。
窗外,塞纳河上游船鸣笛,欢快的乐曲声飘上来,衬得公寓愈发寂静。沈弃打开行李箱,取出那件"破茧"礼服——终审后她偷偷带走了它。
金线蝴蝶在阳光下振翅欲飞。
2
栖云居的监控系统在凌晨两点被触发。
初霁从床上坐起,笔记本屏幕显示有人闯入地下室。画面里,穿黑衣的身影正输入密码,暗格缓缓打开——
是程让。
初霁披上外套冲下楼,却在楼梯拐角停住。程让站在地下室中央,手里拿着一个牛皮纸袋,脸色惨白。
"你果然在查沈厅长。"她抬头,声音发抖,"这些受贿证据足够判他无期。"
初霁没说话。月光从气窗漏进来,照出他紧绷的下颌线。
"沈弃知道吗?"
"她不需要知道。"初霁接过文件袋,"有些事我来做就够了。"
程让突然抓住他的手腕:"你疯了?沈家会要你的命!"
初霁看向腕上的疤痕——沈弃留下的印记。七年前她划这一刀时,眼里全是绝望的泪光。
"值得。"
程让松开手:"她知道你色盲吗?"
初霁僵住。
"这些证据的日期全是错的。"程让指着文件,"你把2019写成2017,把2021写成2020——初霁,你根本分不清红绿色!"
地下室的座钟敲响三点。初霁将文件塞回暗格:"不重要。"
"那什么重要?"程让逼问,"让她永远不知道你为她牺牲多少?"
初霁转身走向楼梯:"她自由就好。"
3
巴黎圣母院的钟声敲响七下时,沈弃推开了那家甜品店的门。
老太太正在擦拭橱窗,见到她眼睛一亮:"初小子的女朋友?"
沈弃耳根发热:"他...经常来巴黎?"
"每年八月。"老太太端出热巧克力,"就坐在那个位置,画同一幅画。"
沈弃望向角落的座位。阳光透过彩绘玻璃,在木桌上投下斑斓的光斑。桌角刻着一个小小的"逃"字,和栖云居露台上的一模一样。
"去年他来时淋了雨。"老太太放下一叠明信片,"画到一半突然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