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奈德的声音有些沙哑,却带着维尔汀熟悉的、那种玩味的笑意。她抓住维尔汀下滑的手,将她的掌心贴在自己刚刚愈合的心口。
“你以为……我会接受这种告白吗?”
齿轮纹身爆发出耀眼的金光。维尔汀感觉一股暖流从相贴的皮肤涌入体内——那些被抽离的记忆,那些消散的存在感,正被一点点返还给她。
“你……!”维尔汀震惊地发现斯奈德胸口的齿轮正在逆向旋转,“你在把锚点还给我?!”
斯奈德露出尖锐的犬齿:“这才公平呀,我的司辰大人。”
她猛地将维尔汀拉进棺材,在十四行诗的惊呼声中吻住了她。
这是一个带着铁锈味的吻。
维尔汀感觉到斯奈德的舌尖划过自己的牙齿,某种温热的液体从两人交缠的唇齿间渗入咽喉——是血。但比血液更灼热的是涌入脑海的记忆洪流:
第一轮回:她将怀表交给斯奈德时说“替我记住这个时代”。
第三轮回:斯奈德在化为光点前塞给她一粒橙花种子。
上一个轮回:她们在暴雨中十指相扣,约定“下次要一起看晴天”。
最清晰的是此刻——斯奈德正通过血液将七个齿轮的能量平分,两人的心跳在狭窄的棺材里逐渐同步。
“你疯了……”维尔汀在换气的间隙喘息,
“这样我们都会……”
“都会变成不完整的怪物?”斯奈德舔掉她唇角的血,“那也不错呢。”
棺材外突然传来金属扭曲的巨响。维尔汀抬头,看见天花板的暴雨正在沸腾——那些雨滴扭曲变形,逐渐凝结成无数只眼睛的形状。
“糟了……”玛蒂尔达脸色惨白,“‘观测者’发现时间悖论了!”
斯奈德却笑了起来。她搂住维尔汀的脖子,贴在她耳边轻声说:
“现在,让我们给那些偷窥狂一点小小的‘箱庭’震撼吧?”
当十四行诗和玛蒂尔达拖着两人逃出绿湖监狱时,整个地下三层已经化作了金色的光海。
维尔汀和斯奈德的手紧紧交握,她们胸前浮现出相同的齿轮纹身——只是维尔汀的有四道刻痕,斯奈德的有三道。
“真是乱来……”玛蒂尔达看着身后崩塌的建筑苦笑,“这下基金会要写多少份报告啊。”
十四行诗却没有说话。她盯着两人相握的手,剑柄都快被捏碎了。
斯奈德注意到她的视线,故意举起维尔汀的手晃了晃:“吃醋了?小骑士?”
“我只是……”十四行诗的声音闷闷的,“担心司辰大人的身体状况。”
维尔汀想要解释,却突然剧烈咳嗽起来。鲜血从指缝渗出,但奇怪的是——那些血滴在半空中化作了细小的橙花瓣。
“副作用。”斯奈德满不在乎地抹掉她唇边的血,“现在我们共享同一个时之锚,你的痛觉会转化成我的时间修正力……”
她突然凑近维尔汀耳边,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说:
“也就是说,今后你每次受伤……我都会感觉到哦?”
维尔汀的耳尖瞬间红了。
远处,基金会救援队的直升机正穿过暴雨飞来。而悬停在空中的雨滴里,隐约浮现出无数个窥视的瞳孔——那是来自其他时间线的“观测者”们。
斯奈德对着雨幕比了个开枪的手势。
“看什么看?”她咧嘴一笑,“这位司辰大人……可是我的共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