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悬停的第三十七分钟,维尔汀的通讯器响了。
她站在基金会的落地窗前,指尖触碰玻璃,冰冷的触感让她稍微清醒了一些。那些破碎的记忆碎片仍然在脑海中翻涌,像是一场无法醒来的梦。
“司辰大人,紧急会议。”十四行诗的声音从通讯器里传来,冷静而克制,仿佛一小时前那个在休息室里逼问她的女人从未存在过。
维尔汀深吸一口气,将怀表塞回口袋,金属的冰凉触感让她稍稍安心。
“知道了。”
会议室的光线昏暗,全息投影在长桌中央旋转,显示出一片被红标覆盖的区域:绿湖监狱。
“异常点‘重塑之手’再次活跃。”十四行诗站在投影旁,制服笔挺,金色的眸子扫过在场每一个人,最后停在维尔汀身上,“时空扭曲指数已达到临界值,我们需要在暴雨完全降临前完成镇压。”
维尔汀的视线落在投影上。绿湖监狱的地下三层,一个巨大的时之裂隙正在扩张,像是一张贪婪的嘴,缓慢吞噬着周围的现实。
“这次任务需要‘特殊协助者’。”十四行诗点开另一份档案,全息屏上跳出一张熟悉的脸
灰绿色的眼睛,凌乱的短发,唇角挂着似笑非笑的弧度。
斯奈德。
维尔汀的指尖无意识地收紧了。
“她还在管控期。”医疗部的代表皱眉,“上次任务后,她的精神评估——”
“她的能力是必要的。”十四行诗打断他,语气不容置疑,“‘溯时’是唯一能中和‘重塑之手’的干扰的手段。”
维尔汀盯着档案上斯奈德的照片,忽然开口:“她的状况如何?”
会议室安静了一瞬。
“不稳定。”十四行诗调出一段监控录像——狭小的禁闭室里,斯奈德正用指甲在墙上刻着什么,鲜血顺着她的指尖滴落,却在接触地面的瞬间化作橙色的花瓣,“过去两周,她尝试了七次自毁行为,每次都说……”
录像里的斯奈德突然抬头,直视摄像头,嘴唇开合。
“我在等我的司辰大人呀。”
维尔汀的胸口传来一阵尖锐的疼痛,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心脏深处转动了一下。
散会后,维尔汀独自留在了会议室。
全息投影已经关闭,但绿湖监狱的立体地图仍在她脑海中清晰可见。她摩挲着怀表,试图从混乱的记忆中找出关于斯奈德的更多片段
血。
橙花的香气。
一句被时间模糊的誓言。
“您果然在这里。”
维尔汀抬头,看到玛蒂尔达倚在门边,手里拿着一份纸质档案。
“我以为调香师不会参与战术会议。”维尔汀说。
“通常不会。”玛蒂尔达走近,将档案放在桌上,“但这次涉及‘记忆污染’,基金会认为我的专长或许有用。”
她翻开档案,里面是几片被封存的橙花花瓣,已经干枯,却仍散发着诡异的甜香。
“斯奈德的血液样本。”玛蒂尔达轻声说,“有趣的是,它的化学成分与您的怀表金属有89%的相似度。”
维尔汀皱眉:“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