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瑛手快,掀了车帘,身上披着的披风也落到车里。
但她不察,只看着外头那已修好的城墙,和城门口往来的人们,想起刚到时所见之景,不禁感慨:“上次经过,这城还荒凉得很呢。”
“哎哟,我的姐儿,外头冷呐。”刘氏急忙伸手将张瑛拉回来,手很麻利的将披风给她披上,把带子也给系好了,嘴里半劝半哄着:“姐儿可别急,这时辰还早,穿得暖暖的出去才好,可别不顾身子。”
“是啊,姐儿先坐好,等进了城再慢慢瞧。”外头的何管家也附和了句。
张瑛倒没不耐烦,接过刘氏递过来的小暖炉,坐了回去,马车重新咕噜噜的走起。
但在进城门时,随着一声高高的马嘶声,马车猛地摇晃了一下,差点倾斜,险险稳住后,护住张瑛的刘氏,很是生气的喊:“怎么回事?差点摔到姐儿!”
“姐儿可有伤到?”何管家在外头急急的问了句后,外头就传来家丁的怒喝声,和一个很是沙哑的道歉声和求饶声。
“没事。”张瑛回了声后,问:“外头发生什么事了?”
听到没事,何管家长松了口气,说:“姐儿稍坐。”接着,用有些怒气的语气道:“刚刚右边来了马车,急冲过来,差点撞上!也不知是哪家的,真是嚣张得很!”这话说完,他也从马车上下去了。
“想来人家有急事,这事作罢吧。”人既然没事,张瑛便不欲在这种事上浪费时间和精力。
何管家一愣,止住了脚步,在车边说道:“姐儿放心,在这地界,可没人敢不给张府情面。”
“这种事,太浪费时间。”张瑛这次直接掀了车帘子,看向右侧那一辆朴素的马车。
那马车的帘子已掀起,里头坐着一个清秀的妇人,她紧抱着一个穿得严严实实的男孩,不知所措的看着他们,而她们的车夫,直接跪到地上去磕头了。
这和嚣张二字完全搭不上边罢。
那男孩看到张瑛,眼里歉意更浓,挣脱了那妇人的手,站起身来,朝她拱手,声音很是虚弱的说:“下人御马不慎,差点酿成大错,还望这位姐儿莫怪,此事事了,定上门赔礼致歉。”
这男孩瞧着六七岁的模样,眉眼修长,瞧着很是清秀,说起话来,一套一套的,还很是有礼,让人第一眼见了,便生了好感。
张瑛收回打量的目光,道:“无妨,你们先进城吧。”说完这话,她看向围着他们的家丁,“都撤开,让路。”
何管家见此,本想说些什么,但见张瑛已放下帘子,坐回马车里,也就挥手道:“姐儿心善不予你们计较,请吧。”作为下人,他怎么也不能驳了姐儿的面子,何况姐儿不计较,他有甚计较的。
男孩看了下马车上的标志,又是一拱手:“多谢。”接着就咳嗽起来,被那妇人抱入怀里拍着后背。
那妇人这会开口了,声音弱弱的,还带了哭腔:“田二,快些,小公子要看大夫!”
叫做田二的车夫,急忙从地上起身,赶着车越过了张瑛一行人进了城。
何管家摇摇头,又坐回马车上,道:“还是姐儿心善,若不然......”说着这话时,摇了摇头,若是府里公子遇到这事,还不得闹上一闹。
显然他忘了,他刚刚也是准备去‘闹’上一回的。
“又没甚事,人来人往的,何必让人看了笑话?”张瑛无所谓的说了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