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内闫邝军一边焦躁的等,一边警惕的盯着安游脚下的红衣女子,红衣女子直勾勾瞪着安游,血流满面。
安游突道,“哎呀忘了,我们总裁还在车上等……不过他好像不大急,你接着说!”
闻言,红衣女子渐渐昂起的脸猛然一顿,几片碎肉经不起折腾掉了下去,忍无可忍转向车内另一人,“他一般要讲多久?!”
闫邝军耸耸肩,掏出根烟,点了。眼见着她又被一脚踩了下去。
“我靠风离,你这是又迷路了???你还行不行了……”
子夜之时,皇城的主干路也颇为空旷,偶有一辆夜车驶过,嗖然带着两道灯光远去了。
一个高挑的身影站在无人的十字路前,用肩头夹着手机,面对前方三条路,正在踌躇,“我现在有三个选择,该走哪边呢?”
安游说,“问灵吧。”
风离道了声“好”伸手从腰侧皮带间抽出一根尺长左右的金铜杵,于手间翻扰几圈,玩出个花样,跪膝,向地上一插,杵立住。
随着一声复杂的咒语,风离念出“皇城大学”几个字。
顿了顿,金铜杵慢慢倒向一个方向。
“有了。”
电话中安游道,“找准方向就好,别用太多,浪费灵力,回头皇城大学有你玩的。”
风离嗯了一声,忽的回眸,极亮的眸光在夜色中闪了闪,“好像出事了。”说着以脚尖挑起地上的杵,单手接住。
安游忙道,“诶,你别多管闲事啊!”电话中不辨情况,只闻一阵嘈杂,疾风凛然,夹杂着风离一两声不疾不徐的喘息,嘈杂之声刹那放大,隐约是在抓贼,紧接着一声痛叫响起,电话另一边风声甫定。
风离道,“搞定!”
安游,“又出手了不是?跟你讲,皇城可不是你老家,这种闲事……”
风离没听他的,正执着电话跟旁边的人客气,“不用谢不用谢,随随便便一抬脚就处理了,你们忙,我有事先走一步……啊咧?”风离心虚的对着电话道,“现在我应该向哪个方向走?”
安游怒其不争,“得!你能站着不动成么?!告诉我路牌上写的什么,这就去接你,我也是刚到皇城……没什么,陪总裁出差……就是皇城最大的天宇集团总裁啊,人挺好的,就是有点妄想症,可能是工作太累了……”安游朝车厢内闫邝军看了看,笑着摆摆手,“啊?还有这种事?你说你说……”
一而再,再而三,你丫这是故意的!红衣女子终于爆发了,“你他妈还要讲多久???”兔子急了还咬人,别拿地缚灵不当厉鬼!
“好了!”安游不知什么时候收了线,冲红衣女子笑笑,将手机放回裤袋,活动了一下筋骨,“闫总,找到了,原来就在我脚下。”
“…………”闫邝军悲慛的,“上车吧,求你了。”
“等等,想走就走!拿我当什么了?!”女子凄厉的喊声在道路上空回响,效果格外慎人。
“你到底有什么事?”安游俯下身问。
红衣女自打变成鬼后,鲜少被英俊少年这么近距离盯着,难免有点眩晕,“理论,那个理论上讲,你不应该撞我,而是应该被撞……”
“我撞你了,怎么样?”安游眯起眼睛,带着点危险的表情问,“你想讹诈?”
红衣女子踌躇了,“怎,怎么样?那个……你能不能先把脚拿开再说?”
“呃,忘了。”
红衣女子发出一声惨叫,悲愤的爬起来,喘了一会儿才虚弱的说,“自我介绍一下,我叫英华,是附近七中的音乐老师,不幸,今年六月在这里遇到车祸,重型货运车,上面还有两个集装箱的那种,我骑的是辆二四的小车,当时那叫一个惨啊……我还没有结婚!”
安游看看腕表,催促,“讲重点。”
“你也知道,地缚灵,得不到替身不能投胎的,所,所以……”英华最后抬起头,血流满面的注视着安游,慢慢挥起指甲爆长的双手,这时,天空被一道惊闪划亮。
闷雷伴着女子的尖叫,“你们都得死!!!”
话音未落,肚子上猛地挨了一脚,红衣里破败的骨骼发出一下惨烈的断裂声,安游紧接着冲上前,揪起她的头发,将她的头狠狠地撞到车上,一下,又一下,“想害人找替死鬼?也不看看自己多少斤两!差点撞坏我们总裁的车,死得不耐烦了你!靠,还给我扮可怜?!鬼魂我见多了,没见过你这么贱的!”
闫邝军在车里,听着外面一下下“咚咚咚”的撞击声,连着打激灵,“别打了安游,别打了……别打了!太可怜了,看不下去了!”
安游一把将英华甩到地上,又踹了一脚才罢休,“你给我记着!”
“救……救命……做鬼也要被欺负……这还……有没有天理啊!……呜呜呜呜呜呜!”
红衣女子哭了一地的血,趴在地上的身体慢慢消失了。
安游坐回驾驶位,怒气未平。
闫邝军又点了一根烟,转手插安游嘴里了。
安游直视前方,目不转睛,牙齿间的烟默默燃烧,半晌,“让您见笑了,闫总,我这人有点儿小脾气。车开快了点儿,您也别介意。”
闫邝军,“不碍事,不碍事,你……您尽情开,想怎么开就怎么开。”
安游一拍脑门,“哟,差点儿忘了,我有个哥们儿来皇城大学报道,正迷着路了,能借您车去接他吗?”
闫邝军忙道,“能,能!甭说借,报废之前,您随便开,这车……反正我也不敢开了。”
小红跑车再次发动起来,嗖的一声后,公路上只留下尾灯拖出的两道长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