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城大学。”
万里无云,阳光炫目,仰望校门上几方金灿灿的大字,刘兑颇有一种被金子砸到头的体验,“真特么晃眼啊……”
目光穿过校门,落于那片连绵十里毫无间断的人头之上,刘兑紧了紧手里的行李箱拉杆,一鼓作气冲了进去。
身在人群之间,刘兑却并不与人搭话,加上皇城大学诡谲的道路规划,走了大半天也没找到数学系的报到点,反倒行李箱拉杆被挤断,只能拎着偌大的箱子在人群里且行且汗如雨下。
刘兑不是不善言谈,他是压根儿不敢随意对人开口,这一切的根源要追溯至幼时,想当初,刘兑还是个大眼睛萌娃之时,一些现阶段的科学难以解释的奇迹改变了那双大眼睛的生物学构造,让这个世界多重时空、无尽次元,森罗万象皆为那奇异的视网膜所映射……简单说就是打小,刘兑便总能看到些现实中并不存在的东西,这种情形从当代医学角度分析是臆想症,也有种非官方说法,叫阴阳眼。
然而我们的刘兑并不笃定鬼神之说,我思故我在这个理论被他反其道发扬光大,看着就看着,他不较真儿,只要不去想,那就只是个幻影,幻影嘛,基本不会对他造成什么实质性的危害。但麻烦总归还有那么点儿,因为刘兑经常分不清眼前的究竟是实体还是幻影。天生反应迟钝的刘兑同学,骑车时会为闪避旁人眼里不存在的东西而撞上实实在在的路人,也有在菜市场对着一片空地讨价还价的经历,不过这些都不算什么,因为最让他刻骨铭心的事情尚未发生。
书归正传,此时此刻,刘兑正踏在皇城大学的土地之上,半拖半抱着他那体积不小的拉杆断裂的行李箱,沿着学园的小路,越走越偏僻。
人生地不熟的尴尬无外乎找不着厕所憋到暴血管,当刘兑经历了忍无可忍重新再忍是可忍孰不可忍,他终于在忍出心理阴影之前作了一个决定……他扎进路边不算稀疏的树丛,看看四下无人后,对着一棵老槐树拉开了裤子上方的拉链。这时,只见一绝色白衣美女飘忽从树后冒出来,美女面如覆冰,向他直射而来的眼神里都带着一丝儿地底才有的凉气。
刚涌到闸口的洪流硬生生被截断,刘兑几乎从老二到头发丝儿全僵直了,直挺挺立了会儿,他咽口唾沫,把一只手从老二上腾出来,拿到美女面前晃了晃。
白衣女子一动不动,黑发掩映下目光阴冷。
这准是又看见不该看见的东西了……慢慢呼吸,淡然,淡然!保命原则之首,看到了也当没看到。
刘兑松了口气,终于又忍不住越发汹涌的尿意,干脆把眼一闭,酣畅淋漓的宣泄一番,耳听得呼啸声渐渐变成哗啦继而滴答,刘兑从头到脚打了个哆嗦,怎一个爽字了得。
再睁开眼时美女已经不见了,刘兑得意的想,果然做人要够胆!然后浑身轻松的刘兑一路顺风顺水的找到了迎新现场,排上了那让他深有龙的传人觉悟的长队,九月北方的天气,又晒又燥,终于挨到眼前只剩一张桌案时,疲热交加刘兑都快抬不起眼皮了。
“5宿207。”一只白皙柔美的手把宿舍牌推过来,顿了一下,“你,进宿舍左拐走到尽头,拐角处就是厕所。”
这学姐也太周到了吧,这种细节都要……刘兑心想着撩起眼皮,就如同晴天闪了个霹雳,他整个人都晃了一下子。
白衣美女眼珠不动的说,“小时候学过掩耳盗铃么?你觉得,闭上自己的眼,别人就看不到你那个?”
5宿颇为老旧,是皇城大学建校之初最早规划的一批教工宿舍之一。
刘兑拖着他命运多舛的行李箱,沿着吱吱作响的楼梯一步一顿,终于爬到最上一阶时,手里猛地一空,行李箱锁崩开,行李散落而下,刘兑眼睁睁看着一条内裤飘落在楼梯下仰面向上的一张脸上。
作为身高一米九的东北大汉,赵乾的出场十分之晦气的被刘兑的内裤抢镜了。
赵乾摸索着揭去眼前附着物,顺便擦了把汗,拿在手里看了一眼,全身上下触电般哆嗦了一遍,“哎妈呀我操这谁啊?!谁他奶奶的漫大天儿撒内裤了?!”
在赵乾火热的目光里,刘兑的尔康手在空中虚抓几把,“我的,别扔!”
走廊另一端,一双玉腿踩着高跟鞋大步前行,白色裙摆随风飘扬,腰、胸、颈、高抬的下颌再到脸,冷傲的容颜逐渐被赵乾的视线收纳其中。
“我靠这妞儿太水灵了……”赵乾手里的内裤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