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我就是这个意思。”我继续口出惊言,直接开怼,“既然你有异议,来,我们大家看向这位先生。”
“——请问公民大会的流程是怎样的?”
面对所有人的凝视,被我点名的男人额头沁出汗滴:“这、不就是来参会……然后,然后投票……”
“真是好笑,我们举行的明明是能决策未来的议会,却有人到场、拥有投票权,不谈对议题理解与否,连最基本的规章流程都答不上来。”我抬手鼓掌,“奥赫玛的公民们,看看,这就是我们烂到家的制度。”
“税收如何计算?怎样投资划分基金才合理?归化民如何安排?外交政策?市场经济管辖?生命花园神悟树庭昏光庭院……乃至逐火是否应当继续。”
“这些都是你们参与了投票的议题。”
“现在,谁能站出来说,自己对这些议题不说深入了解,起码能结合现状道出个一二三来?!”
“你们是有什么远见之明吗?是有什么实力非凡吗?你们真的清楚自己的投票意味着什么吗?”
我骂:“一群蠢货真拿自己当回事了,带点节奏就跟着跑,洗个脑连信仰都能变,明明是自己投的票,不符合预期出问题了马上转头骂发出议题的演说家。”
“你们配站上黎明云崖吗?配拿着这有刻法勒符文赐福的陶片吗?简直不敢想如今圣城竟是这样一个草台班子。”
白厄:“……”
辩、辩论是这样开骂的吗?
一片死寂里,那刻夏鼓掌的声音是如此突兀。
“骂得好,没想到元老院还有这种人,”但他话语一转,言辞犀利,“但问题就摆在这里,这蠢货推崇的制度已延续千年之久,并非你几句话就能让所有人认同改变的。”
“既然如此大费周章重开公民大会,说明你最次也能拿出一个能见人的方针?”
“自然,”我丝毫不慌,万分自信,“取消「公民大会制度」,施行「人民代表大会制度」。”
“筛选出真正有脑子会自己思考、能认知到当今局势、对议题最基本能懂个大概的人,只授予这些人投票权。”
“说实话,我自信的很大一部分原因是,货比货得扔——总归好过现在。我真是受够一群蠢人开会了。”
这话诚恳到那刻夏都无言以对,确实,再怎么想筛选出稍微好些脑子灵活些的代表也好过现在。
但就像他先前所说,这制度根深蒂固,根本不可能靠几句话——
“为此,我想和诸位——不管是认知到自己的无知、仍旧蠢的没边还是自命不凡就算筛选自己也能有投票权的诸位,作一个赌局。”我看向来古士,“在「神礼观众」的见证下,提出议题。”
“诚邀诸位投票——你们是否能做出正确的选择。”
“来,请在场的蠢货向我证明,你们应该有投票权!你们有这个勇气接受挑战!你们能做出正确决策!”我嗤笑,“所以,来吗?”
那刻夏:“……”
等等,不对——
人群早就被一口一个蠢货刺激得没边了,沸腾起来,那携有刻法勒符文赐福的陶片在呼声与咒骂中被一枚枚抛起。
“……”在现场重归宁静后,来古士宣读结果——此番投票,议题通过。
“真是有趣。”阿格莱雅也兀地扶掌。
稍慢半拍的白厄想起什么,也反应过来,一脸的还能这样搞?
那刻夏都快懒得骂了:“……蠢货果然就是蠢货。”
来古士:“那么,此次公民大会——最后一次公民大会,结束。”
还在等着考验的观众们:“……?”
“不是,耍我们呢?”
“元老院就能这样不讲道理了吗?”
“怎么回事?”
……
来古士:“此次公民大会,只有一个议题。”
“所以一开始就问过你们了,知不知道流程。”我怜悯地看众人,“结果真的都想不起来啊。”
“恭喜你们,选出了正确答案。”
“就是有点可惜,是对于我来说的正确答案。”
再说一次,所有议题需先经过议事会讨论,两个结果:一个是已经在议事会上详细讨论,只需要公民进行表决的。另一个是还没有形成任何建议,而是由公民在大会上进行论辩以形成最后的决议。
“谁在和你们论辩啊,我只是在为我的议题——已经通过议事会讨论只需要公民进行表决的议题——发表演讲。”
“议题为,取消「公民大会制度」,采用「人民代表大会制度」。”
“最开始就通知了你们的东西,让你们投票看对错,以此决定是否还应该有这份权力。”
“真有那个脑子不想通过就该投反对票啊,搁这还等什么考验,我说的考验就是看你们这个议题能不能选对。”
双手一摊,我道谢:“总之,恭喜,在座的诸位应该大部分人都不会再来到这里了。”
“精彩的演讲。”阿格莱雅女士看过来,“接下来就是进行新制度的探讨了。”
“是的,”我说,“但这就无需在场蠢货参与了。”
*
然后我在新制度代表人选的讨论会议里……果断背刺元老院。
什么凯妮斯,我不认识,傻子才会让一个派系掌握代表人选资源好吧。
我用最诚挚的目光看来古士:“尊敬的来古士先生,您懂均衡之道吗?”
来古士:“……您说。”
“普通民众丧失了直接决策权,但可以让他们投票代表拥有选举权和被选举权。”
“来古士我跟你说啊,”我套近乎,“这个元老院吧,我们肯定不能给他们太多名额对吧?”
“而且本来就是这样啊,元老院出名的有几个?不就是凯妮斯占大头,那就她来一个好了。”
她谋划这么久让自己风头无两,让民众支持她,现在好了都废了嘻嘻嘻,民众除了她根本不了解多少其他元老院成员,这时候再营销已经来不及了,她能推上去几个?
一个人一票哈,任你是元老院的凯尼斯还是民间手艺人代表都是一票哈。
你的声望对筛出的有脑子的人影响可是有限。
凯妮斯我忍你很久了,要捧你那个臭脚还得演出那种有野心有崇拜的感觉,没吐全靠前面吊着的萝卜——人为了干坏事再苦再累都是值得的。
看见所有黄金裔天然自带声望全部当选代表,自己这边声望集中于一人而炒其他人热度十分艰难,而黑脸的凯妮斯,我爽了。
爽完我就从黎明云崖跑路投奔阿格莱雅女士去了。笑死不跑等着她清洁工找上门吗?
虽然我也没撒谎吧,确实没有煞笔民众选逐火气她了啊,只是结果有一点点偏差而已。
好不禁气啊,脸都扭曲了,真吓人。
怎么没气死她。
“果然玩政治的心都脏。”我感慨。
黄金裔们不自觉离远我一步。